他低头看她,笑里含着苦涩,吻她眼睛,“来试试,虽不是工部,也知道点防涝手段。”
似乎是雨过天晴,她急切地寻他嘴唇,把满心委屈都倾泻出去。她知道他该走,再晚些膳房里送食盒进来,人多不好。然而自己又会宽慰自己,他是掌印太监,出现在紫禁城哪个角落都是正当。偶尔次没关系,其实别人眼里并没有什奇怪,不过是自己心里有鬼,总怕惹人注目。
他们吻里有哽咽,是吻得最痛苦次。她捧住他脸,这次轮到她和他约法三章,“不要常往哕鸾宫跑,不要触怒皇上。你晓得,切都有底线,他以为你是太监,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咱们就在他能容忍范围里,悄
失,你在皇帝跟前就不成事,索性扳倒扶植于尊。于尊只爱钱,爱钱人容易控制……害怕他会告发你,不说旁,你这身子总藏不住,到时候怎办?想很久,是无足轻重,你在这位置上,不能有半点偏差。最坏不过进宫,你有个闪失就得丧命,孰轻孰重,还用得着考量?”
他呼出口浊气,“就知道你耳根子软,也不是认真怨你,有时候想得太厉害,就必须用恨来勾兑,要不然怎样呢?白天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夜里难熬。也想过刀两断,花那大力气,结果败涂地。”他说着,在她光致致额头上捋捋,“刘海梳上去?”
音楼老家有习惯,闺中女子打刘海,出阁就该有个规矩。不管昨天多惨烈,说到底姑娘生涯到此为止。今早起来坐在梳妆台前,蘸桂花头油仔细地撩上去,左看右看,有点不适应。长时间缩在刘海后,仿佛有层遮挡,如今收拾干净,赤/裸裸,bao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似。
她扭捏下,“很丑?”
他说不,手指抚摸她眉心那颗痣,“这样更好看。”
她有些腼腆,目光闪闪,依旧在他脸上盘桓。那久没能细瞧,简直觉得疏远。凝目看他眼角,针尖大点黑,以前从没见过。她咦声,“这是才长出来?”
他促狭哂,“是啊,哭出来泪痣。”
她微讶,分明笑着,却泪盈于睫,“你哭过?”
他半仰起脸,眼眶发红却坚决否认,“又不是女人,动不动哭鼻子算怎回事!”
“真?从来没有哭过?”她偎在他胸前,眼泪滔滔落下来,“不是,经常哭。有时候明明不伤心,它自己就流出来。和彤云说,定是泪海坝决口子,得想法子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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