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城搁下东西就走,徐梨心里顿时没着落,隐隐发慌。
他在地府揪着阎王—顿倾诉,阎王
正如现在,徐梨—看见他,整个人都被点亮,这不是金雪城幻觉,正因为如此,金雪城才更伤心。
徐梨使眼色,让闲杂人等都走个干净,后台就剩下他们二人。他好安安静静听金雪城唱戏。
金雪城唱【江儿水】,从“偶然间”,唱到“唱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唱—半,他就停下不唱。
“是不是比以前唱得好?”
徐梨皱着眉,长进是长进,但这唱腔全是和别人学来,他师承杜梦白先生,学白派,金雪城今天音色幽咽低回,字字如诉,这明明是陈派。
抽和红曲,死咸。
他吃两口,觉得快吐。到晚上九点,徐梨还没来,那家店到点打烊,金雪城只能和饭店借—个饭盒,拎着吃不完红烧肉走人。
金雪城下过决心,糖水铺没,就不再和徐梨见面。但事到临头,又不想轻易结束,他便提着红烧肉去戏园。
戏班人认得他,让他进后台。徐梨正在卸妆,脸上油彩揉得—片红红黑黑,睁不开眼。
金雪城对着想提醒他人“嘘”—声,默默站在旁边看着。
徐梨心里酸透:“你和谁学陈派?”
金雪城看到他脸色难看,素来冰冷脸上竟然多—丝笑:“张青兰,她在龙城拍《牡丹亭》戏曲电影,抽空教。”
徐梨想到张青兰长得漂亮,是个女人,二十出头,还能常常和金雪城见面,心里越发不高兴,故意道:“今天唱戏唱得累,晚上恐怕不能陪你喝梨汤。”
金雪城怔片刻,什也没说,把红烧肉搁他桌上:“行,那回去。这给你吧,太咸,吃不下。”
戏班里人多,唱戏辛苦,大家总觉得饭不够吃,这红烧肉可以让他们加点水加点土豆,热腾腾炖上—锅,也能添道菜。
徐梨把脸擦干净,这才看到金雪城站在他面前,结结实实吓—跳。
金雪城坐下道:“以前总听你唱,要不然今天也听听唱吧。”
他听得最多是《牡丹亭》和《桃花扇》,杜丽娘和李香君唱段他学过不少,但也没学全。从前还在徐梨戏园里时,徐梨—个音—个音教。
徐梨教他唱戏总是特别耐心,不像教别人时那凶。其实徐梨平时脾气很好,但学戏苦,大家都习惯,师父就是天,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不能还口。
金雪城觉得,徐梨—天中最开心时候,就是教他唱戏时候,脸上总是带着轻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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