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跪在他们的衣裳旁,两只眼睛都要把那两件衣裳给灼穿了。
陆明月不用说,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盛宴当然也不遑多让。
原本他对盛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但在他数次暗示下,盛宴对他都无动于衷,反而与陆明月越来越亲密。
林京墨不是傻子,察觉不出盛宴早已移情别恋,但他想到盛宴面对他那双眼睛时,偶尔流露出来的伤感,总是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这是老皇帝要拿盛家开刀了吧?
所谓功高震主,盛宴这两年的战功,终于让老皇帝也感觉到了胁迫。
只是大家都清楚,这刚打了胜仗就对人家动手,说出去的名声未免也太难听了。
大家都在等,等一个能处置盛宴的把柄。
京城的事影响不到前线,打了胜仗的将士们在卫县各种醉生梦死,将胸腔里近一年来打仗带来的郁气发泄一空。
世家公子算什么,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按照林京墨的样式给盛宴挑起画册来。
先前打仗没功夫成家,现在战事都没了,总有功夫成家了吧。
几家欢喜几家愁,盛府这边有多热闹,其余见不得盛府这般如日中天的人心里就格外地不舒服了。
尤其是他们前段日子还做了那样的一个梦,至今回想起梦中盛宴那残,bao凶残地将他们一干人等给屠得血流成河的模样,还心有余悸。
现如今盛宴又收复了楚地,手握八十万大军,他若是一声立下,这朝就要改换天地了。
但是——
林京墨瞧着盛宴那身盔甲上流淌着的鲜血,牙龈都快咬出血了。
那上面有他表哥的鲜血,也有他们西周谋划多年的计策。
原本他们以楚王为棋,只要楚王能够成功拿下朝廷,顺利登上帝位,就能将翼朝划分一个
盛宴和陆明月也不例外。
卫县的楚王府上,一张雕花大床用层层叠叠的黑色纱帐裹住,叫人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但是地上。
皎白的华服和带血的盔甲散落一地。
血与柔的结合,明明看上去那般不和谐,放在一起又是那么的融洽。
从前和盛家不对付的人家就起了心思:“不能再让他如此嚣张下去了。”
他们原本只是在朝堂上提了一句,谁知道以往最烦这些的老皇帝突然沉默了。
先前盛宴打了胜仗,皇帝都是一个劲地往盛家送赏赐,这次盛宴彻底平了乱,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家都是跟随老皇帝多年的朝臣,老皇帝一个眼神,下头的*员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何况他这次的态度给得这么明确。
整个朝堂*员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