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陈晚想用鸭毛做衣服后,许空山难得迟疑了一瞬:“一只鸭子的毛够吗?”
一只鸭子当然不够,
许空山拉开窗户,柿子树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屈服于低温的陈晚在棉袄里添了一件棉背心,冷倒是不冷了,可他憋得慌,难受。
被衣服束缚的陈晚像一只笨拙的企鹅一般和许空山下楼,那略有些滑稽的模样有种令人说不出的可爱。
陈晚举高手让袖子下滑,露出半截手臂去拧盆里的帕子擦脸,墙角的鸭子扑棱着嘎嘎直叫。
“哪来的鸭子?”陈晚诧异转过头,和灰麻鸭的一只豆豆眼对上。
“副食店门口买的。”许空山揭开锅盖,“说是养了两年的老鸭子。”
防他万一没坐稳摔着。
许空山今天一天都在帮陈晚裁布,手指上被剪刀硌出了深深的印记。陈晚抓着他的手帮他按摩,没用什么劲,却按得许空山心底发痒。
陈晚按摩的动作不得章法,揉完手他又抬起胳膊去捏许空山的肩膀。有没有效陈晚不知道,反正他手酸了。
许空山哪舍得他受累,按了不到两分钟他就拉开了陈晚的手:“还要忙吗?”
“不了。”陈晚话音刚落,许空山托着他站了起来。陈晚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颠一颠的,指挥着许空山陆续关掉工作间和客厅的灯。进了卧室以后,陈晚就着被许空山竖抱的姿势捧住他的脸,低头亲在他的鼻尖。
副食店可以帮忙杀鸭子,但许空山不愿意浪费鸭血鸭肠,所以决定拿回来自个儿杀。
陈晚见过杀鸡杀猪,没见过杀鸭,他好奇许空山要在哪里下刀。炉子上烫鸭毛的水开了,许空山捉住鸭脖,短细的绒毛外翻。
“山哥等等。”锋利的刀口堪堪碰到鸭脖,陈晚紧急叫停。
许空山疑惑收手,见陈晚满脸欣喜地摸了两下灰麻鸭脖子和胸脯上的羽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比棉花更保暖更轻便的材料,这不就来了?
许空山也不放下他,卧室里响起接吻的声音,陈晚蹬了蹬腿:“没洗——”
“我去提水。”许空山把陈晚放到床上,陈晚的眼神湿乎乎的,许空山没忍住,又亲了他一会儿。
次日周六,陈晚不用上学,自然也免了痛苦的晨练,空气中的凉意让他缩了下,bao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许空山早起了床,陈晚闭着眼睛摸到许空山帮他捂热的衣服。
“今天打霜了,穿厚点。”许空山从楼下上来,他去了趟副食品商店,发丝沾了一层水汽。
入冬打霜是常有的事,陈晚望着衣柜里的衣服头疼,他平时已穿得很厚了,再厚他要怎么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