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脸上皆挂满愁容。
“怎样?”周梅帮着陈前进脱下蓑衣挂在墙上,“今年应该不会要们交公粮吧?”
“组有几家都断粮,拿什交,那不是要命?”陈前进摇头叹气,“相信上面不会这对们。”
陈前进刚在大队开完会,组临河,上涨水面路从农田蔓延至房屋,别说粮食,家当都淹个干二净,联系不上公社,村里几个组长商量着怎互相帮帮,好歹把眼下难关度过去。
“爸,收音机里说上面派部队来南城救灾。”陈星去年参加高考,她最初志愿是陈晚所在南财大,但随着眼界开阔,她觉得该看看外面世界,后来在陈晚支持下,填报京市大学,光荣地成为全临溪第位京大生。
七月底,正值田里水稻蜡熟期,眼见着精心伺候半年庄稼即将迎来丰收,平安村人累并快乐着。然而,这切,都在,bao雨中戛然而止。
大片水稻被狂风吹倒,,bao雨倾泻而下,陈建军冒着雨,把田埂渠口挖到最大,然而水流速度依然赶不上水面上升速度。
隐约可见黄色稻谷慢慢被水淹没,绝望眼神爬满众人脸庞。农民指着庄稼吃饭,现在眼看着希望付之东流,他们心简直比割肉还痛。
如今家家户户仓库里仅存新收玉米,全等着八月中稻谷收割能吃顿饱饭。
老天爷是要饿死们啊!村民站在雨里捶胸顿足,陈前进振臂挥:割稻!
“有说是哪个部队吗?”陈前进眼睛亮,家里现在唯获取外界信息消息便是这台用几年收音机,也不知城里情况如何,陈晚他们是不是好好。
“京市部队。”陈星慢下语速,“爸,你说三叔会在里面吗?”
“你三叔要是能来定会来。”陈前进凝重深色略微放松,“收音机
哪怕在屋里晒不干发霉,也比烂在田里强。
于是平安村大大小小人纷纷忙碌起来,雨水打得人睁不开眼,他们就闭着眼睛割,稻子吃水挑不动,那他们就捆捆地背,能收多少是多少。
田里稻子抢回小半,堂屋地面,过路街沿,被层又层地铺满,天不见晴,他们在灶里燃起火,忍着泪把锅又锅地稻子炒干,装进袋子里。
甭管这样做以后脱出来米好不好吃,先保证有吃再说。
所有小孩被大人们拘在屋里,以防他们贪玩靠近河沟与山脚,平安村没往日欢声笑语。老人们在家望着天抹泪,当初分地时他们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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