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动作利落的把许空山头发修齐,眼见着要入秋了,陈晚本没想让许空山剃寸头,奈何他自个儿剪得太狠,为了对齐,修着修着又成了寸头。
“你剪吗?”徒弟扫去许空山后颈的碎发,拍了些婴儿爽身粉在上面,顺便帮他修了眉刮了胡须,在陈晚看来格外性感。
被徒弟问到,陈晚照镜子比了比头发的长度:“剪吧。”
理完发,两人身上均染上了婴儿爽身粉的味道,奶香里带着点薄荷的清凉,并不难闻。
陈晚坚持带许空山出来理发的决定是正确的,二人回小洋房,刘强妈刚做好饭,算算时间,他们若是多耽搁二十分钟,必然会被撞上。
“山核桃跟梨是哪来的?”两大兜梨子铺了半个茶几,着实让人难以忽视。
“梨是路上跟一个老太太买的。”许空山锁了门,老品种的鸭梨皮厚,得削了皮吃。自家种的梨不值钱,往年老人家都是留一部分,余下的分给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今年遭了灾,手头吃紧,就摘了树上的梨出来换几个钱花。
近百年的梨树原本结满了果,风大雨急,掉了一地,许空山买的几乎是老梨树的全部产出了。
讲完梨,许空山说起山核桃的来历,山核桃对小孩们来说算不得什么稀罕物,许空山不白拿他们的,准备买点纸笔给他们,正好上学用。
“也行。”陈晚没想到田杰会托许空山送他东西,意外中不免高兴,“学校顺利开课了吧?”
况且二十分钟对许空山而言绝对不够。
“哎哟,大山也回来啦,我不晓得,饭怕是不够吃——”刘强妈赶着给丈夫带饭,语气急了些,“我给你煮碗面行吗?”
“没事桂华嬢嬢,你去送饭吧,我们自己来。”陈晚没把刘强妈当保姆,自然不会让她煮面,“刘叔身体怎么样了,你晚上要在医院陪床吗?”
“他身体好多了,医生说
“顺利开课了,目前只办了托管所和小学,中学到镇里上,厂里派车接送。”制药厂投产近半年了,员工陆续稳定,孩子小的一两岁,大的上初中。家属院办了好几回结婚酒,瞧这架势,明年指定有新生儿,托管所跟小学是必须的。
一路聊到了理发店,剃头匠依旧是当年的老熟人,他从学徒转正,隔年取了师傅的女儿,如今孩子都能走路了。
许空山与陈晚是店里的常客,瞅到许空山的发型,徒弟吓了一跳:“你这头发咋个像马啃了似的。”
陈晚憋不住笑出声,把许空山推到空的椅子上坐下,扭头跟徒弟搭话:“你赶紧替他修修吧。”
天知道一路走来他俩收获多少奇怪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