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开远,陈晚在服装厂逗留,检查是否有遗漏。许空山前天带来茶叶剩下空包装袋,张会计那个茶罐子,杯茶泡半杯茶叶,王利安好奇尝口,苦得当场吐,不知他怎喝得下去。
收拾完,陈晚提着暖水壶和茶缸出车间——
“请问现在还能参加面试吗?”
粗粝嗓音让陈晚下意识做个吞咽动作,他抬起头,对上张风尘仆仆脸。
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脚下布鞋沾满泥土,穿着身皱巴巴青布衫,头发被风吹乱,嘴唇干裂起皮,面容疲惫,眼底布满血丝。
任,你个月工资百来块,大方点嘛。”
刘强被王利安说得脸红,却并不恼,他话确有道理。
“下个月学校对面要开家饭馆。”走在前面许空山回过头,“是们厂里个员工家属开,她手艺不错,开业你们可以试试。”
有需求便有市场,世上不乏头脑精明人,去年九月学校正式开学,过没半个月,杂货店、卖小食、卖早点仿佛雨后春笋似冒出来。
夏天傍晚还有在家属院门口卖凉拌菜,许空山买过,陈晚吃辣得满脸通红,事后许空山问摊主放是什辣椒,对方特别自豪地回答,用朝天椒。
“面试已经结束吗?”陈晚年纪轻轻,手暖壶手茶缸,看上去不像是能做主,男人眼底光犹如风中残烛,慢慢熄灭。
“没有结束。”蜡烛芯冒出青烟遇到明火瞬间被点燃,陈晚折身推开车间大门,“你跟进来吧。”
陈晚给男人倒杯水,在他对面坐下。
“谢谢。”男人渴到极点,端着茶缸大口喝起水,他喝得虽快,却不显狼狈,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刻进骨子里教养。杯水见底,男人抬手止住陈晚添水
三天面试很快进行到尾声,二十三日下午,时针走过五点,陈晚望望空无人大路,收起登记本。
三天内陈晚接待上百人,钢笔墨水写空五管,右手中指第个指节左侧磨出浅浅小坑。
王利安他们把没有通过面试资料摞成摞交给张会计,资料上方是陈晚编号,下方则记录着每人往返路费。
其余资料不代表正式录用,个部门招工名额在六到十人不等,而面试最严格朱文都留十三份资料,具体谁去谁留需要明天大家同商议。
陈晚寻两个箱子来装资料,王利安和刘强人抱箱放到越野车后备箱。陈晚把越野车钥匙丢给钱国胜,叫他们先回,许空山今晚加班,陈晚打算到家属院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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