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初继续点头。
是纳兰容若的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言庭之夸了句“好名字”。
后面却没再多聊。
“……”
她埋着头一路跑到传达室。
传达室里,圆框眼镜放在桌上。
但曾忆昔人不在,屋里除了学校的工作人员,还坐着一个老人,穿着浅色衬衫,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看上去气质温文,也很平易近人。
一旁的校领导喊他“言老”。
“高二(一)班的曾如初同学……”
话是用江城方言念出的,还念了不止一遍。
宛如沸油入火。
底下的人潮里顿时一片热闹,笑嚷声不绝。
傅言真一个眼神撂下去,不偏不倚,恰好捉到那正慌里慌张往外跑的蘑菇头。
刚刚左昕晗还给他发来信息,问他们怎么不来看典礼。
这姑娘也是真的黏人。
可傅言真又是这种性子。
傅言真低着眼眸,不沾笑意的眼神带着棱角。
从裴照这个角度看过去,冷的瘆人。
来没。
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傅言真笑出声:“不想去啊。”
“昕晗这孩子心理有些脆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言知玉气的差点心梗,“你把我给她买的项链送过去,早上不是让李叔给你带过去了吗?”
李叔是他们家的司机。
曾如初翻开登记本,在最新页上看到曾忆昔的笔迹。
把她的信息还都填对了。
曾如初,女,高二(一)班。
曾如初记得,他刚刚出席过开学典礼。
那时听同学介绍,她也知道这人是傅言真的外公。
“你是叫曾如初吗?”老人笑着问她。
“……嗯。”曾如初讷讷地点了下头。
言庭之笑了笑,“纳兰的词啊?”
跟人群不同方向,实在扎眼。
曾如初眼角余光扫过,看到有人逮着他们班的同学问,“谁是曾如初啊?”
“……”她很想装作自己不是。
但那位热心人士指了过来,“就是她,我们班新转来的学霸。”
有人附和:“从实验转来的哦。”
他叹了口气,径直回了班,不想去触霉头。
楼底。
典礼结束,人潮熙熙攘攘的涌进来。
适时,广播里传来清嗓的动静,清晰的“喂喂喂”后,出来一串话:
“高二(一)班的曾如初同学听到广播后请来传达室,你哥哥来送眼镜了。”
傅言真啧了声:“你买的东西为什么要我送?”
言知玉:“……”
电话被他挂断。
夏天的风从张开的五指间穿过,带着一股燥意。
裴照从卫生间回来时,便看到傅言真一脸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