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来的眼神中,有着不属于这个多雨潮湿的滨江城市的燥烈。
目光碰上的一刹,曾如初觉得自己像那落尽炭盆的纸张,要被烫烧成灰。
纵使再愚钝。
她也该明白手里捏着的纸团,以及刚刚喊的那声“赵允恬”,是来自傅言真的迁就。
很明显,傅言真身上就没有瞻前顾后藏着掖着这种东西,眼下这般偷偷摸摸也只是体谅她。
只见白纸上几个黑字:[这回能去了吧?]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傅言真靠着木椅,手里的笔还没放下。
曜黑色钢笔被夹在两根瘦削长指间,笔尖轻抵桌上铺着的那层稿纸,还留下两三个墨点。
其实它刚刚留下的字迹也未干透。
不信他们这几天没吵过。
果然。
三秒后。
赵允恬“靠”了声,“算他还有点良心。”
她很快答应,并表示要吃穷沈逾。
赵允恬回过头看他,有些意外,“什么事?”
傅言真笑了声:“沈逾说,明天请你吃饭。”
赵允恬:“?”
傅言真摸了下鼻梁,“他说,自己昨天太过分了。”
赵允恬不解:“啊?他昨天过分什么了。”他们昨天都没说一句话。
了身。
傅言真嗤了声:“终于舍得回头看我一眼了?”
曾如初:“……有事吗?”
傅言真:“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曾如初想都没想,“不行。”
曾如初捏紧手里的东西,木木地点了下头。
傅言真扯了下唇,笑了声,收回抵在她椅腿上的右脚。
体谅人,他
她捏着的这张纸团里有一小团墨渍,指腹刚不慎触碰,余污残留。
觉察到她视线,傅言真抬起眼,只看着她。
什么都没说。
夕阳余热渗进屋内,方形木桌上光影斑驳。
细小尘埃在窗侧那一束明晃里沉浮不定。
一时间就忙着去想明天中午去吃什么。
没多久,又回头拉曾如初:“阿初,明天我们一起呗,我觉得你还挺能吃的,明天要给我多吃点。”
曾如初:“……”
她翻开练习册没多久,一个纸团自后面扔来。
小心摊开。
傅言真脸不红心不跳,“那就前天。”
赵允恬:“……”
傅言真:“不然,大前天?”
这俩天天吵。
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闹。
傅言真嘶了声,重复了一遍她刚刚所说:“不行?”
曾如初有些慌张:“……会、会被同学看到的啊?”
傅言真没再说话,黑沉沉的眸光笼着她。
曾如初被他看的发毛,但没妥协。
半分钟后,傅言真往椅子上一靠,语气懒散地喊了声“赵允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