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突然很想抱下容璲,如果能让他温暖点,好受点,就像容璲喊醒他时那样,告诉容璲世上还有需要你醒来人。
可他抬不起手,身体越来越沉,像是要落入
们见这户人家还算富裕,又是临街视野开阔地方,就拿它当做岗哨。”容璲越说语速越慢,有种惨烈悲怆,好像每提句都是从紧紧压在脑海深处记忆里现淘出来,“朕直背着她,她变得那轻,好像正在离朕远去,也变得那重,仿佛被这个待她不公人世拉扯坠落。”
傅秋锋也不禁泛起遗憾,他亲手给父母下葬立碑,搬动逐渐僵硬尸体时,也是同样恍惚。
“躲在地窖里第天,那时还好,窖中存些青菜,朕饿极,就啃片白菜,现在想想,韦渊那时比朕都懂事。”容璲发出声短促笑,手指紧紧握着,“可朕母亲……朕直带着她,把她也带进地窖。”
傅秋锋这时才感觉事情不对,他舔下干燥开裂唇,疲惫不堪,就稍稍闭会眼:“只是城中富户,不可能……咳咳,直用作岗哨吧。”
“当然没有直,叛军在那里待十天,顿顿酒肉,没人在意个破菜窖。”容璲艰涩地说,“那是朕母亲,天下间最坚强,最美丽女子,可这十天里,朕透过地窖盖子射下来光,看着她四肢抽搐着僵硬,又无力瘫软,看着她尸体膨胀溃烂,腐臭气味从令人作呕到浑噩适应,朕终于接受……她已经死,那可怖,那恶心……”
傅秋锋瞠目结舌,与其说是受到震撼,更多是感慨容璲居然好好活下来。
“朕不想再看到她脸,朕把她拖起来,脸朝下摆在墙角,她胳膊和衣衫黏在起,朕搬她时候,凝固血肉和衣服滞塞分离,好似扯开滩破旧棉絮,是那种经年碾压,不再轻柔,肮脏沉重合成片旧棉絮。”容璲抬手捏捏太阳穴,深深呼吸,“等院中守卫终于离开时,已经是第十天,朕去挪那具尸体,然后,她脸和地面……”
容璲终于说不下去,右手掩住眼睛和前额,傅秋锋看他没有哭,但痛苦分毫不少。
“朕慌忙逃走,带着韦渊,头也不回狂奔,把她丢弃在地窖里,等朕再回京城,派人打听过,先帝收复京师之后,有好心人发现她,收埋她尸体,朕为她在故居重修陵墓,可朕总觉得,朕什都没做到。”
“三皇五帝,圣人君子,贩夫走卒,娼妓奴仆……没有谁是特别,如果朕死,朕也会腐烂生蛆,化成具白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