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概的推论让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思,任凭车马再快,轻功再高,也到不了天涯海角,触不及穹幕银汉,遥望缀满繁星的宇之表,宙之端,饶是身在权力巅峰,站在整个山河的最高处把大地踩在脚下,于未知的广袤寰宇仍旧渺小不堪,如同被牢牢禁锢在一角一隅的草芥碎石。
“朕要再加派人手,必须盯紧裘必应,一刻也不能放过。”容璲暗中攥紧了手指,“朕去一趟霜刃台,你先回兰心阁吧,把晚上的药喝了。”
“嗯,事情急不得,陛下记得早些休息。”傅秋锋提醒一句,上了轿子,先回兰心阁。
他回宫的消息已经扩散出去,
后任性地伸手压着他一起躺下:“朕就不能认识不同的人吗?”
“可臣刚来的时候,也没见您多开心。”傅秋锋转头对他笑道,“所以臣还是待在您身边最好。”
“哼,算你识时务。”容璲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然后抬了抬手,想起来一件正事,从衣襟里拿出一封密信,“这是暗卫送来的报告,关于宫中澈月湖改名事件的始末。”
傅秋锋接了拆开,展开信纸和容璲一起看,澈月湖改名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可调查的,二十四年前,太常寺博士赵清竹夜观星象,极力劝说太常卿为原本的池塘改名,太常卿与他关系不错,就上奏先帝,先帝和太常卿的关系也不错,无所谓一个水塘的名字,索性就批了,赵清竹亲手雕刻了一块石碑,安在池塘边。
但二十年前,宫中举办宴席,赵清竹醉酒后不知怎的闯进后宫,来到了澈月湖边,失足跌入湖中身亡,被捞起来时摔得面目模糊难以辨认,尸首送出宫去草草下葬,此事再无下文,
“二十四年前。”傅秋锋猛地坐起来,“改名比大岳晚一年,难道这个博士也曾到过大岳,或者有某种渠道得知了澈月湖,故意改成相同的名字?”
容璲沉思半晌,灵光一闪:“你说裘必应也提到了湖是吧,江湖上有求必应裘必应的名号最早是在十四年前出现。”
傅秋锋眼珠一转,立刻接道:“自称有天书预言的人对容瑜说您将来会是皇帝,也是在那一年吧。”
容璲无端感到一丝凉意,他望着平静无波的湖边,乍然起身拉上傅秋锋:“先离开这吧……若赵清竹没死,他二十年前用了某种办法金蝉脱壳,既到过大岳,又警示容瑜,不想让朕做皇帝,在江湖上化名裘必应,却写了所谓的‘天书’,和王公贵族频繁接触,最后被容琰囚禁府中。”
“这当中最关键的是……”傅秋锋的嗓音在晚风里稍显干涩,“他掌握了来往两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