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回到那年。
刚见到她那年。
那年陈家,上下都萦绕着股低落氛围,仿佛乌云萦绕,久久不散。
直到某个雨夜,他走下楼梯,听到大伯对他介绍。
“以后这就是你妹妹。”
陈赐靠向床沿。
他想起自己刚住过来时候,还没有室友,整间屋子空空荡荡,到晚上就更加安静,闭上眼,是根本睡不着。
整夜整夜地失眠,思绪时常混乱,睡不几个小时就会醒,再睁着眼睛看天亮。
天晴时候会想,她这贪凉,冷饮喝太多,来例假会不会很痛。
下雨时候在想,万没带伞,她要淋多少雨才能到家。
陈赐无言地扯下边耳机。
“说完?”
“呃……”那人抓把染得五颜六色头发,“……”
“闭嘴。”
“行呗。”
和睦邻里关系,全靠骨子里善良。”
“哦shit,你箱子又戳到尊贵屁股!”
“这箱子到底什时候搬啊,里面全是些乱七八糟,还有这个盒子,里面都是机票——”
“你看看你行程有多离谱行吗?”
“去年十二月,那冷,你当天去当天回,不懂。”
那时他不以为意,看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他开始是不喜欢她。
怎可能喜欢得起来呢,母亲和妹妹刚辞世没多久,很快就要加入个新成员,
下雪也会想,堆雪人时候,她还记不记得要戴手套,手指冻红,也没人帮她捂。
想起自己忘记告诉她,书包里别总是装太多东西,那重,又背不动。
空调别打得太低,总是对着头吹,会感冒。
不在,要好好照顾自己。
但临别时,留给她,竟然只有个“好”字。
房间终于又恢复难得安静。
陈赐戴上耳机,将音量调大。
耳机里,少女刚开播,正在进行段和听众互动,偶尔遇到些提问,会很耐心地回复,顺便提醒下明天天气,再开启正式话题。
她音色和记忆里相差无几,有点点成长,但好像又没有变过。
今天北城降温,也不知道她换被子没有。
“哦还有这两张,六月七号回国,九号回来,你去干嘛,去国内打个盹?”
“上个月也是,还没待够天就回来,你是很喜欢坐飞机吗?那你干嘛不学空乘,学什医啊,学医救不中国人!”
“还有这个,画个牙齿在上面干什,看得牙髓疼!”
……
这人孜孜不倦地说大半天,哪怕没得到任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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