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看清楚了,什么说人家宁馥倒追高涵,说人家乱搞男女关系败坏风气,小宁同志要真是这样的人,能一口答应去最艰苦的地方吗?!说不定就是被排挤了。再看高涵和梁慧雪俩人悄悄躲在屋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知青间那些风花雪月自由恋爱支书是不懂的
高涵忍不住凑到窗户边去听,书记正对大伙说:“以后宁馥同志就是我们全体知青的榜样!主动要求到最困难的地方去,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ge命乐观主义的精神,这才是我们无产jie级劳动者的风采!”这是他从广播里学的几句词,背出来很是嘹亮宏伟。
知青们跟着热烈鼓掌。
高涵听得面皮上一阵烧热,不想再听了。
谁知道怕啥来啥,外面的人偏偏不放过他,支书瞧见屋里人影晃动,亮开嗓门:“大白天的谁在屋里躲着?都出来出来,来和榜样学习学习!”
好家伙公开处刑,听着有人走过来就要拉门,高涵只得自己走了出去,嘴皮子上一溜三个亮晶晶的大脓泡,这幅尊荣把正在兴头上的支书给吓了一跳。
我不听!那是人家宁馥给你抄的书,你却拿来骗我!这些天她们都知道我看的复习资料是宁馥的了,你要我怎么做人!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高涵心里苦嘴里也苦,——给自己恋人的定情礼物是“借”来的,现在被人家要回,他的头也抬不起来!
在高涵和梁慧雪凄风苦雨、苦大仇深的时候,外头传来一阵锣鼓声。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他们都知道外面在干什么。
“你这是咋了?!”
支书的目光往屋里一遛,就瞧见眼眶通红的梁慧雪。
他一把把高涵扥出来,劳动人民的手那真跟铁钳没什么区别,把高涵胳膊攥得生疼,支书生气地在他耳根边低声道:“大白天的,别干那不知羞的事!”
高涵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支书像是感觉丢人一样挥了挥手,“你……你好好跟宁馥同志学习学习!”
支书那藏不住的嫌弃脸色和刚刚的满面笑容对比鲜明,不用说,败兴的人就是高涵。
那是场站排的知青们在欢送宁馥。畜牧排离屯子很远,需要专门搭送补给的拖车去,宁馥还是整个场站排第一个到艰苦地方的知青,于情于理都要办个小小的欢送仪式。
外面热热闹闹的气氛衬托着屋里的相顾无言,两个人都觉得,活这么长时间的,再没有比这更堵心、更难受的了。
“书记来啦!”
“书记好!”
一群知青吵嚷的声音传进屋里,高涵和梁慧雪对视一眼——支书竟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