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田埂上看热闹老乡不知道谁起头叫好。
他们虽然不懂宁馥说具体是啥意思,但就是莫名地爽快!
这些小娃娃瞧不上穷苦地方。
他们也改变不这里。
他们就像过冬大雁,早晚都要飞走,把冬天留在自己身后。
高涵还在搜肠刮肚地找词,宁馥已经站起身来。
她冷冷道:“你废话太多。”
“你想知道什是高洁?”
女孩眼中燃烧着熊熊冷焰,灼亮逼人。
“不是书本,也不是身份。”她伸出手,手上还沾着刚刚播种时留下泥土。
“如果她真要走,何必还跟们块下地干活?又脏又累。”有人反驳高涵。
他们议论主角就蹲在不远处演算着什,对他们话点反应都没有。
高涵酝酿许久,自觉已修炼到“阴阳怪气”精髓,他特意走到宁馥身边,直接对她道:“就是啊,何必还来做脏活累活,宁大小姐马上就要回城,还来泥巴里打滚做什?”
他是想讽刺宁馥考试失利——毕竟,自己考得怎样个人心里清楚,如果能考上,还用得着现在努力吗?
他又嘲笑道:“干这些活,多不符合你心学习高洁形象呢?”
都有。
大家担心她因为落榜太难过,都小心翼翼地不提高考。
高涵自然也听说这件事。
从宁馥毫不留情地、恶毒地、毁灭性地拒绝他深情,诋毁他人格开始,他就不再爱她!
他就知道她考不上!
他们懂诗歌和算术,但是他们不懂,——
最脏是泥巴,最干净也是!
*
1977年最后几天,
然后她将手上泥土,慢慢地,有力地,抹过高涵脸。
“这是高洁。”
不为个人,不为名利。为是人民大众。为是泥里每粒种。
扛锄头或者握笔,都可以有真正高洁目。
“好!”
这是说宁馥在装样子,平时和大家下地干活都是沽名钓誉。
宁馥被打断思路。
她冷冷地抬起眼来,就这眼,将高涵震在原地。
他意识到宁馥生气。然后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
多耻辱!
本来她基础就不扎实,临时突击几天,怎可能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考中获胜?天方夜谭!
反正也撕破脸。
他到处和人说,宁馥考不上学,她有权有势父亲要四处活动关系,让她逃避贫下中农再教育,回大城市过好生活去!
宁馥美貌如蛇蝎!宁馥机变口舌是毒剑!
但他四处宣扬东西不但老乡们不买账,知青们也不大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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