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点冷,没有带雪糕来。”
……
天空中突然飘起雪。
小雪花,落地就化那种,飘飘悠悠地落在宁馥头发和肩膀上。
脸上也有片,点儿凉,很快就消失。
街角还没关门回去过年小商店用劣质音响播放着《恭喜发财》,像只喜气洋洋,准备洗脑整条街道高音大喇叭。
宁馥带花,带酒。
在榕城这个南方气候湿暖地方,冬天虽然温度要更低,但却很少下雪。
烈士陵园里只有松柏还泛着沉沉青绿。
宁馥在卫九州墓前盘腿坐下,把花给他,又给他开罐啤酒。
宁馥她爸直喜欢。
等红灯时候下首歌刚好播到高潮部分——
“瓜秧断哈密瓜依然香甜
琴师回来都他尔还会再响
当永别战友时候
就像颗子弹,击发出去刹那,要先穿透她自己心脏,穿出个鲜血淋淋,无法填补窟窿。
谁也不知道这个窟窿,会给她造成多大影响。会不会蹶不振,会不会永远无法飞行。
但宁馥复飞申请接连不断地打上来。
在陈军桌子上堆到第五份时候,陈军终于签字。
*
“要复飞。”
“之前和你喝酒那次,还有在莫斯科那次,其实都没有醉。”
……
“新年快乐。”
“酒量不好,就少陪你喝点。大过年,喝醉不好。”
她慢慢地喝完瓶啤酒,习惯性地将易拉罐捏扁,再对折,却没地方扔,只能随手塞进自己衣兜里。
好像也没有太多话要说。
宁馥伸手拍拍墓碑。
“酒量确实很差很差,不过,你看,喝点啤酒还是没问题。”
好像那雪崩飞滚万丈——”
后车鸣笛声猛然将宁馥惊醒。
她回过神来,慢慢伸出手去把音响关掉。
交通灯早已经变成绿色。
她探出头去对后车抱歉地示意下,然后驶过十字路口。
大年三十。
上午宁馥陪她妈去添些年货,下午出趟门。
宁建业也在家,宁馥开她爸车。
——马上过年,公交停运早,打车去那地方怕是司机也没几个愿意。
车载音响自动播放,全都是个嗓音沙哑男歌手,唱2002年第场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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