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饱。
宁舒英看出来。
她看那个粥桶眼神,就好像那是她挚爱之物。
原来……
怪不得……
这比压缩干粮更好吃,很金贵。
宁馥用手指抚摸那看起来很高级塑料包装,在封口出看到已经干涸血迹。
她拆开掰下块放进嘴里,很甜。
口气吃得只剩下小块,那股要命饥饿才稍稍缓解些。
终于挨到午饭时间。
——脑海里那道声音又是做什?
宁馥坐在原地,看起来正在走神。
***
“给,吃这个!”
宁舒英吭吭哧哧地给战地医院不算平坦地面撒完石灰水,把桶往旁边放,然后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谁,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但似乎还有些本能,根深蒂固地存在于她潜意识之中。
不过随即她又有点羞愧。
宁舒英是她战友和同志,她应该信任她。
按照大家在她醒来后告诉她情况——她今年十五岁,是两个月前才日入伍,文艺兵。
她还有个哥哥,为参加突击队,谎报她身份是男孩,她从“妹妹”就这变成“弟弟”*。
宁舒英想起那天她剩在餐桌上半块红薯。
想起在上个世界,在地主老财大宅院里,女人给芋头剥皮,细致动作。
等下午大伙重新开始忙碌,宁舒英又悄悄塞给宁馥半块干粮。
“就点水,反正、反正也吃不。”
其实她们吃完早饭也没多久,上午刚垒起简易灶台,方便烧水。
中午吃就是粳米烧稀饭,配压缩军粮。
宁舒英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年少版“宁先生”端着那也就比脸小圈绿色搪瓷缸子,吃足足有三缸子稀饭。
压缩粮每个人定量,她也吃完。
在卫生队其他战友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以前,她终于放下缸子,腼腆地笑笑,“啊,今天有点饿。吃饱。”
她以不引人注意小动作,往宁馥手里塞个东西。
宁馥低头看,居然是条巧克力。
上面是外文字。
宁舒英朝她眨眨眼睛。
这是战士们缴获。
结果她这个“弟弟”也要跟着上战场,觉得文艺兵使不上力,写血书请战,便成名野战护士。
这是他们到达阵线第五天,战地医院刚刚搭建起来。
她从小干惯农活,体力不错,但从来没练过武,更不会什空手夺白刃本事。
在河边时候,她反应、判断和动作,为什能那干脆、那奏效?
就好像……就好像她曾经无数次联系过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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