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冲锋时刻,死亡只是随时降临件在普通不过事。
只是女孩子们爱漂亮爱花巧,难免就要庄重地费些心思。
宁馥问宁舒英怎不绣。
“你要是不会,给你绣。”
宁舒英和她都蹲在屋外晒太阳。大战之前,这是难得闲暇。
战地医院要支援批会急救医疗兵上去。
大家都做好上前线准备。
参加医疗队女兵们聚在屋子里。
她们在缝衣服。
或者说,是在缝遗书。
他语无伦次。
“不饿,不用。”
“也没有、没有心上人。”
“发过誓。”
宁馥瞪他眼,“看,你脑震荡真很严重,还说不需要休息和营养?!”
等,黑葡萄样眼睛,睫毛纤长而浓密。
眼睛以下,就都被宽大厚重口罩给遮住,只能看出她有着秀挺鼻梁,再无其他。
还是个小姑娘。
他不是多善于言辞人,此刻也有些后悔只凭着昏迷中个梦境,就冒冒失失地让人家小同志为难,半晌沉默,只僵硬地说道:“你饿,就拿着吃。”
“不用。”他道。
宁舒英瞪她眼,语气硬邦邦。
“没有爸妈。留给谁?不绣。”
她顿顿,忽然问宁馥,“你为什不写?”
女孩对她别扭态度不以为意,从身上抽出那把她惯用短匕。
“这个是家家传
纸写遗书实在太脆弱,只消发子弹、片血污,字迹就再看不清楚。
女兵们把绣有自己名字布片缝在军装里衬上,这样,即使在战场上牺牲,哪怕遗骸不全,也能辨认出谁是谁。
她们都把自己名字绣很好看、很工整,有些手工活好擅长针线,还会在布片上绣点小花纹。
死是件可怕事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撞到头太严重会失忆,到时候你就连她也忘记!”
她把罐头重重往排长同志床头拍,转身飞快地走掉。
***
这批伤员中轻伤号都已经出院,宁馥他们接到又个重大任务。
前线需要医疗队。
那姑娘秀眉立,竟然很有气势。
“说还你就还你,你养好伤,才能回去见你心上人啊!”
她也没想到就这句话,居然□□上那位经历过血火洗礼排长同志分明地慌乱起来。
他、他只是,只是在梦里认错人,此刻却,bao露件本应该带到坟墓里去秘密。
他又惭愧自己把这个年轻小同志认成远在国内读大学宁馥,时间像被兜头浇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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