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之中,离王阴狠,bao戾,可依她方才所见,离王抱着怀中人,神色倒是阴鸷得吓人,动作却是轻柔得很,好似、好似——“唯恐弄碎他怀里人。”
点翠
薛放离抱起江倦,让太医诊为他脉,尽管知道自己是有先天不足设定,江倦还是不免有点紧张。
“王妃他……”
太医皱眉道:“脉来缓慢,又有歇止,此为代脉,主脏气衰微,会昏倒应是心疾发作,不过王妃似乎护养得不错,气血调和,暂时没有大碍。”
江倦松口气。
薛放离问:“他什时候醒?”
“皇祖母,这是第次,也是最后次,本王什也不在乎,什也不怕。”
皇太后指着他半晌,气到浑身发抖,到底个字也没说出来,跌坐在椅子上。
她怎就忘,他自然什都不怕,光脚又岂怕穿鞋。她贵为太后,可薛放离却是个疯子,发起疯来不管不顾,什都敢做,偏偏弘兴帝还有意纵容!
皇太后急促地喘气,气得眼前直发黑。
江倦心情也很复杂。
出佛身血,犯五逆十恶罪,死后是要下地狱!”
薛放离微笑道:“本就在地狱。”
他又挥袖掀,牌位尽数扫下,“本王不信鬼神,让本王王妃跪——”“他们受不起。”
皇太后气极,指着他怒道:“这是薛家列祖列宗,你怎敢如此?你这不肖子孙,你怎敢……”
薛放离漫不经心道:“本王如何不敢?”
太医思忖道:“这……说不定,但不会很久。”
薛放离“嗯”声,既然没有大碍,他便不打算在此久留,抱起江倦走出慈宁宫,并未发现有人正在注视他。
或者说,他发现,但是连个眼神也懒得分出去。
待他们走远,江念从假山后走出来。
丫鬟点翠惊异道:“公子,刚那是离王殿下吗?他怎、他怎……”
王爷以为他跪太久,这才心疾发作昏过去,又在帮他出头。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跪,更没有心疾发作,他只是想偷个懒。
王爷好生气样子。
江倦十分心虚,后悔没有早点翻面,现在他再想翻面也晚。
太医已经赶到。
“他们在天有灵,绝不会轻饶你!”
“倘若他们当真有灵……”薛放离厌烦道,“父皇欠,她欠,您欠,他们——也于本王有所亏欠!”
“住持道本王是天煞孤星,孽根祸胎,”薛放离说,“皇祖母,您信因果循环,报应不息。”
“那也该信您造孽太多,本王这是来讨债。”
他笑笑,浑身血腥气,可怖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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