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他眉眼凉薄道:“亦或许是本王与王妃都出去,为你腾个地方,你看如何?”
安平侯艰难道:“并不知晓是王爷与王妃。”
“不知晓,好个不知晓。”
薛放离笑笑,神色微嘲,“侯爷真是好大官威,本王都自愧不如。”
见他执意要追究此事,安平侯暗暗地咬下牙,他双手高抬,又弯下腰来,行个揖礼,主动赔罪道:“王妃,方才之事,多有冒犯,望您海涵。”
离王与……江倦。
自从上回在妓子身上看见他们订婚信物,安平侯对江倦,心情便极度复杂。
他恨江倦。恨江倦不给自己丝毫颜面,把玉佩赏给妓子,让他受辱,也恨江倦任由自己误会,看着他像个傻子似再表明会补偿却也不解释。
他也怨江倦。嫁入离王府之前,江倦日日向自己诉衷情、表情谊,嫁入离王府之后,往昔情愫江倦收得干二净,专注目光只给离王人。
思绪渐渐飘远,安平侯注视着江倦眼神也变得怨恨交加,直到他听见薛放离又开口。
这位活阎王,怎会在这儿?
这刻,酒楼之中来客,全然寒毛直竖。
离王性情有多阴鸷、行事有多,bao戾、手段有多狠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来客都吓到,更别提说书人,他眼前黑,只想捶胸顿足。
离王在此,那与他同行之人,也就是方才不许他再讲这个故事少年,想必就是近日在京城大出风头离王妃。
“不论如何,您贵为王妃,都不应与您如此说话。”
安平侯好似在赔罪,实际上,却是在暗地里踩江倦。
他“不论如何”,既指是江倦之前跋扈行为,也指是自己并不知晓屏风后为何人,意思也很明显。
“侯爷,看什这入神呢。”
他下意识望去,男人身深色长袍,生得倒是唇红齿白,可笑起来却只让人觉得片森然,唇色红得好似饮过血般。
“……没什。”
安平侯心中惊,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王爷与王妃。”
“此时倒是知道客气,”薛放离笑吟吟地问他,“侯爷,可还要让本王王妃出去?”
——据说生得极美,连丹青圣手杨柳生见他都惊为天人,被誉为天下第美人,还深受离王宠爱。
早知道他就老老实实地闭嘴。
早知道他就马不停蹄地滚出去。
说书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性命垂危,几乎抖成糠筛。
安平侯倒不像他这般,吓得面色灰白,只是屏风被挪开,看清里面人之后,也是瞳孔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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