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昀淡抿薄唇，无奈地给沈沅斟
杯酒后，低声命道：“只准你饮
杯。”
眼见着卷帘外夕日渐沉，沈沅轻煽几下罗扇后，便柔声同男人提道：“虽说京师繁华，但妾身还是觉得，扬州
小秦淮要更有意趣风情，尤其是在乞巧节时，最是热闹。也不知当年官人在扬州外任时，有没有与别佳人同游过画舫？”
提到小秦淮这三个字，男人轮廓锐利锋眉，显而易见地冷沉几分。
“没有。”
提到小秦淮，陆之昀就想起沈沅逛窑子事。
江卓冲他颔下首，那人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江丰这时道：“公爷可真厉害，当时他留用水鬼王六时，
都不知道他到底能有什
用途。他潜入水底，也有小半个时辰吧？”
江卓笑下，回道：“半个时辰算什，他体质和寻常男子不同，至少能在水底下待个时辰呢。”
画舫内，沈沅和陆之昀相对而坐，二人中间小案上则摆着雪花酿和几道精致小菜。
陆之昀掀眸看向对面沈沅，见她手持罗扇，仿若画中走出绝色美人儿。
珍珠妆。
他唇边多丝淡淡笑意，亦觉得沈沅在他面前时，比从前放开许多，也会亲昵地同他提要求。
沈沅心愿不过就是想在乞巧节夜集里多逛会儿，陆之昀自是依着她要求，很快就换身简便青色深衣。
再戴上那顶方士冠后，周身气质也陡增几分冷隽和斯文。
等他牵着她乘上马车后，沈沅甚至产生错觉，都不知道乞巧节陪她逛灯会到底是官人陆之昀，还是云先生。
他知道她
陆之昀瞥眼案上那把折扇，其实他穿衣没什讲究，反倒是高鹤洲其人，在穿衣上下功夫，比女人还要多。
可自沈沅跟他后，便按照自己喜好，送他许多东西，譬如他拇指上佩着玉扳指，还有眼前这把折扇。
陆之昀此前是不喜欢戴这些饰物，那墨玉扳指他如今已戴得趁手。
可如果再拿上把折扇，那他便同高鹤洲那厮无甚两样。
偏这把折扇扇面松柏图，是沈沅亲手题画，陆之昀舍不得将它弃用。
晚烟渐起，众人很快就到抵画舫游船处。
周遭酒楼丝竹之音不绝如缕，游湖画船中亦是萧鼓不绝。
这厢，夫妻二人同游画舫。
另厢船头处，江氏二兄弟各持着坛子女儿红，击坛豪饮。
江卓表面上是在同弟弟饮酒作乐，任谁都看不出，此时此刻，他正在同石桥上，位隐于人群中暗卫悄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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