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死,这件事就再无从查起。
她芳若仍会是高贵侯府嫡女,享尽无数荣华,与贫贱这两个字再无任何关联。
——
沈弘量积病已久,近半年又接连遭受无数打击,在狱中还得罪同个牢房中犯人,每日都被比他体格强壮犯人毒打欺负。
他只在监牢中待几日,那日连狱卒刚端过来米汤都没来得及喝上几口,就断气。
杜芳若近来隐约觉出,母亲卫氏对她态度好似是有极为微妙转变,她心里很没有底气。
纵是对这件事百个不情愿,却还是在卫氏面前摆出副温顺姿态,没哭也没闹。
等卫氏走后,蒋婆子进内室时,杜芳若便不再控制着自己情绪,用那精绣着杜鹃纹样琵琶袖猛地甩,便将檀木小案上所有瓷器摆件都扫落在地上。
“定是那个窑姐儿!定是她!还有那个母家失势国公夫人,定是她们同尉迟靖说些什,他这才不准备再娶。呜呜呜,这个蓁姨娘有什好,骨子里都透着媚浪,看就不是什好女人。尉迟靖怎就那没眼光,偏喜欢这种下贱货色!”
蒋婆子忙走到杜芳若身前,为她顺顺纤瘦背脊。
自己脂粉铺子。
她跟着他这两年,至少在嘴上,他态度直都不算好,他也没怎对她温柔过。
蓁蓁今日既是不想见她,那他也给她再冷静冷静时间。
只是那个曾经让她饱受过屈辱杜姑娘,他定是不会再娶。
哪怕留远侯府自此与他敌对,他也在所不惜。
他刚死时候,身子还没凉透,便有只老鼠从洞里钻出来,将他洒在地上
这可是她亲闺女,好不容易被养成朵气质高雅富贵花,怎能气坏身体?
杜芳若扑到蒋婆子怀中呜呜哭泣时,蒋婆子眸色也蓦地变得复杂些许。
她怀疑卫氏,已经对杜芳若身世起疑心,却直都未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讲。
总归芳若也是卫氏亲生养育十几年女儿,卫氏对她还是有感情在,也不忍心看着杜芳若从高枝上跌下去,零落成泥。
既如此,趁着卫氏还对杜芳若有几分恻隐,她便得和杜芳若以尽快速度,将绾湘堂那位,给除掉。
——
数日后,留远侯府。
卫氏今晨来趟杜芳若院子,她语重心长地劝慰杜芳若番,叮嘱她要收敛收敛对世子尉迟靖情意。
她与尉迟靖婚事,还未被定下,就化为乌有。
卫氏还同她提起几个京中权贵子弟,说改日再帮她仔细地相看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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