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石墨又去抽烟。他说服自己,零散烟装在塑料袋容易折断,得赶紧抽。行至后门看眼门缝,卡片没,多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
雪白纸,没有任何笔墨印记,看得出是专门从笔记本上裁下来。他依旧没带纸,好在没换外套,钢笔还在前胸口袋。
石墨随手在那纸上撕下角,写句没必要回复废话:【不客气】。
第二天那角自然消失,替换上新纸。【但很漂亮,你下次早/操时候可以看看。】
好像知道他没纸但随身带钢笔,秦甦留言纸条特别大,贴心折成对半。
秦甦好看,但不是校花。B城高中校花是官方选举机制,秦甦没门儿。与争议性处分无关,她长相不符合官方审美。用彼时流行非主流词汇,可以说是妖冶邪魅。
她眼型狭长饱满,眼尾上翘,眼神因睡眠不足时常漫不经心,这副面孔曾为潘羽织调侃为轻浮美人。按三庭五眼官选校花们,路过镜子都要装作对自己美貌不屑顾。同天天把镜子贴在脸上、漂亮挂在嘴边秦甦完全两路风格。
大家心照不宣,称她女神,而非校花。
按说个天天上课照镜子女神,石墨该早对她自恋见怪不怪,但这刻面对堂而皇之“除漂亮无是处”,作为凡人,他还是噎到。
石墨深吸口气,敲敲门,将卡片往里推,留角迟疑地压在指下。约莫分钟时间,空旷教室里嘤嘤抽噎渐止,脚步沙沙地拖过来。
【好啊,你几班,叫什名字?】石墨原本很烦石峰给他塞钢笔,狗屁绅士,装死。那天回去,上课直拿在手上转动,等待下次着墨。
次日,门缝角:【5班,柏树姗。】
石墨取笔动作顿,又好气又好笑。
这他
她摁住卡片,预备拿起,不料正好与欲收回手石墨拽个正面交锋。她惊呼声,显然没料到那边人压着,卡片立马被石墨拽回手边。
时间按下三秒暂停键,烟尘凝固,又在秦甦开口瞬间继续升腾。
“不是给吗?”她拍拍门,起身拉门咵啦声把石墨吓跳,好在随后传来,“……这里怎有个锁。”秦甦拽拽粗壮链条锁嘀咕,鼻音尤带漉漉湿重。
门缝阴影晃动。她蹲下身,敲敲门边,“喂?有人吗?”
石墨被心跳撞出铿铿节拍,脚下差点没稳。在那边越发,bao躁锤门声里,他像个白痴样在卡片上潦草书下:【漂亮个屁】,像是会被追杀样,指尖往里推,飞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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