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手举着输液瓶，蹲下
身，将钞票和文件收进保险柜，视线扫到压在底下
张宣纸。纸张有些泛黄，墨迹褪点，但还能认出是她从前笔迹。
【断桥不断，孤山不孤，
只愿长桥不长情谊长，切从欢。】
人说“断桥不断，肝肠断；孤山不孤，君心孤”，她练字时候觉得兆头不好，刻意去掉半，只写全后
她突然有点看不透他。
他先前分明被她惹到，面色阴鸷、沉郁，眉眼间暗藏都是戾气。但听到她喊疼时候，他身上压迫感又消散干净，很奇怪情绪:
歇斯底里，又隐忍压抑至极。
气氛有点儿诡异。
齐晟也没转回来，端正挺拔身影像覆盖层清冷薄霜。
齐晟少见地没有反驳，沉默。
他半垂着视线，直直地盯着她输液手和细管内小截被稀释殷红，眉心跳下，似乎想牵她。
只是他刚抬手，又顿在半空中。
“疼吗？”齐晟哑着嗓子。
沈姒很轻地“啊”声，不是没听清，而是觉得真稀奇。
空余。
静默不过几秒，齐晟握着她手稍微动，沈姒咝地倒吸口气冷气，僵持氛围直接被打破。
齐晟微蹙下眉，下意识地松掉手劲儿，“碰到哪儿？”
沈姒看看自己左手。
拉扯间她全然忘自己还在输液，拿钱时输液瓶被她撂在保险柜上，也忘拿回来举高，位置太低，她这
挪动，有点儿回血。
他什也没说，摔门而去。
他哪根筋儿搭错？
她都没太在意，他倒好意思生气。
而且之前赶他都不肯走，她不催，他反倒直接出去，招呼都不打声。
沈姒轻轻地眯下纤丽眼，看着他背影，总觉得哪里别扭。
她好像真没怎见过他小心翼翼。
还是在这种她压根没当回事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问题上。
齐晟唇线绷紧直，垂着眼看会儿，折身出去，“
去叫医生。”
“你喊她做什？”沈姒微诧，觉得他好像真没常识。
她自己调快点儿流速，等血液流淌回去，又慢慢调回去，“没肿，不用拔掉重扎。”
还算走运，没肿。
齐晟将输液瓶捞起，冰冷语气夹杂着不易察觉紧张，“输液你也能忘？”
“你凶什凶！”
沈姒真有点委屈和憋屈，她瞪眼齐晟，嘀嘀叭叭数落他堆，直接把问题往他脸上怼，“你没忘吗？你拿当病人吗？你要是直接出去，能忘记输液吗？”
他怕是忘自己刚刚多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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