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晏廷如今是太子,将来便会顺理成章登上帝位,三宫六院、妻妾成群。
她一下午脑子浑浑噩噩,竟压根没考虑过这些,明明之前在茶楼,还曾听那群书生议论过太子妃的人选的。
云乔并没心思去盘算什么太子妃、侧妃、侍妾的名分,一想到她与晏廷之间可能会掺和进来旁的女人,便已经有些不适了。
“我就离开一会儿,你们不在房中候着,都跑这里偷懒来了?”明香一进院门,见着她们在廊下乘凉,压低了声音斥责道,“若是怠慢了
管事那位明香姑娘不知忙什么去了,外间空荡荡的,倒是让云乔松了口气。她天生不是小姐命,不习惯被人伺候,也生怕一出门就有人迎上来劝阻。
因大病一场,脚步虚浮,她只能扶着墙慢慢走着。
才行至门口,尚未推开掩着的房门,廊下侍女们闲聊的声音倒是先隐隐约约传来。
云乔搭在门上的手僵了下,悄无声息地收回。
“那位究竟是什么来头?竟叫太子殿下生生守了一夜没合眼。”
在何处?”
“殿下应当是在宫中,”明香解释道,“朝中事务繁多,殿下往往是凌晨往宫中去,大朝会后还有议事,一直到晚间才会回府。”
“晚间……”云乔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午后日光炎热,离晚间还远得很。
她又试着问了两句晏廷的事情,但明香回话时字斟句酌,总是会想方设法地避开,像是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
云乔觉察出对方的提心吊胆,闭了嘴,没再为难。
“我听她昨夜昏迷时,含糊不清地叫着个名字,仿佛是殿下早年流落民间时用过的……应当是旧相识?”
“那是得伺候好了。殿下这般看重,说不准将来入了东宫,会是位侧妃呢。”
“侧妃?她相貌虽不错,但言谈举止小家子气得很,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哪里够得上侧妃的位置?我跟你赌,八成就是个侍妾。”
“赌就赌,你压什么……”
她们兴致勃勃议论着,侧妃、侍妾的字眼落在云乔耳中,房中闷热,她却只觉着手脚发凉。
府中的婢女在她面前皆是小心翼翼的,进了内室后,仿佛连脚步与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但看过来的目光,却总是带着些说不出的探究意味。
云乔只觉着浑身不自在,寻了个由头将房中伺候的人尽数赶出去,独自看着窗外的日头发愣,只盼着能时间能过得快些、再快些。
可一直等到暮色四合,仍旧没将晏廷给等回来。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去,云乔不免有些心浮气躁,披衣起身,想要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