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不动声色地攥紧薄毯,她知道自己此时应当给予回应,可时又说不出什花言巧语来,只能无声地笑笑。
随后微微蜷起身体,叹声“困”,若无其事地闭目养神。
这路上,裴承思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云乔压根寻不出什闲空。
直到第二日入住行宫,依着旧例与裴承思分局两处,才总算是有喘息余地。
怀玉提早随着送行李车马过来,云乔还未到,就已经着人将住处收拾妥当,就连其中茶水、熏香,都是清和宫惯用。
云乔摇摇头:“不用。”
略犹豫,她额外补句:“若是可以,你也少用为好。”
不过随口句叮嘱,却让他情绪好上不少。裴承思颔首应下来,随后又叹道:“阿乔,总是睡不好……”
“那是你心思太杂。”
云乔并没被他这倾诉打动,看过去目光分外澄澈,仿佛将他心中所思所想映得清二楚。
:“你若是不喜欢,那就不再说。”
云乔将抱着薄毯向上拉拉,只露半张脸在外,像是要小憩,可半晌都没睡着。
眼睫微颤,秀气眉眼也因着不耐烦而微微皱起。
“怎这般不安稳?”裴承思看在眼中,低声问道,“随身带安神香,要用吗?”
不用他提,云乔也能嗅出来。
云乔从他手中接过茶盏,屏退房中侍女,轻声问道:“可有什消息?”
怀玉摇摇头。
云乔对此倒也没多意外。
毕竟陈景行事向来谨慎得很,此事又干系重大,他信不过怀
裴承思下意识挪开目光,片刻后苦笑声,自嘲道:“你说没错。”
帝王这个位置,并没那好坐。
除非像先帝那样,稀里糊涂地当个甩手掌柜,若不然,要费心记挂事情就太多。
裴承思骨子里鄙夷先帝,看不上他所作所为,自然不会走先帝那条老路。他又是个多疑性情,信不过扶持他上位陈家,也没全然信任自己手提拔上来虞家,便愈发费神。
“阿乔,”裴承思复又看向她,声音低沉,“满京上下,能叫毫无防备,就只有你。”
兴许是因用太多安神香缘故,他身边始终盈着那股若有似无味道,偶尔甚至会压过他常用熏香。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她在调香道上,算是有些造诣,差不多能分辨出裴承思用那安神香如何调制。
所谓安神香,与其说是香料,不如说是味药。
就算太医已经尽力用最好、最温和原料,可用久、用多终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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