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狗向前探了探头
趁着看守正在走神,她迅速朝着某个方向前行,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工地上,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女人单手撑着巨石,敏捷地翻下地道,落地时带起一蓬尘土。
地道里很暗,但哨兵敏锐的眼眸足以看清一切,她向前走了数百米,避开所有陷阱,转过弯,躬身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
这是个被各种零件和电子元件淹没的房间,图纸贴在墙上成为密密麻麻的墙纸,满得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在这个可以称之为垃圾场的房间,一个男人正坐在歪斜的桌前,头戴护目镜,鼓捣着什么。
水,只有眼珠和牙齿是白的。
他们腰间挂着锤和镐,每个人背上的篓子里都装着满满当当的蓝色矿石,重量几乎将他们的身体压成一张过紧的弓。
泥水从洞顶滴下,砸在看不见颜色的乱发里,漫天粉尘被呼吸进入肺中,慢慢将人类脏器填充成为一整个硬块。
女人从巷道中走出,终于能够稍微直起腰,她齐耳的短发被泥水黏在脸上,汗从额头留下,将脏兮兮的脸冲刷出几条蜿蜒的白痕。
她跟着前面的人走到天坑旁,脱下背篓将其中满到冒尖的矿石倾倒进去,终于能够完全直起身。
女人跨过零件,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蓝色的矿石,放在他桌上。
男人终于抬起头,他关掉电焊,将护目镜向上抬起,拿过那块矿石,打量一番:“成色不错,从核心区弄来的?”
女人摇摇头,双手迅速比划了几下。
“从别人身上顺的?好家伙。”男人短促地笑了声,他低下头继续研究手头的东西,女人就耐心等待在旁边。
棕黄色的鬣狗徘徊在门外,而一条黑白环相间的蛇从角落里悄然钻出,缠绕上鬣狗身体,椭圆形的脑袋伸到鬣狗脑袋一侧。
她随手拢了下湿漉漉的头发,走去打饭的地方,刚刚一米六的矮小身影在一群男人之间是那么显眼,却又不是非常明显,因为矿工中除了她还有很多女人。
女人撸起脏兮兮的袖子,小臂线条相当结实,拿起餐盘,挨个走过摊点,得到了一份硬邦邦的米饭和两道素菜。
她走到空旷的地方蹲下身,工装裤被绷紧,强壮的臀腿将裤子撑得满满当当,完全和娇小两个字不沾边,毫不怀疑她能一拳将成年男人打飞。
三分钟吃完盘子里的所有东西,女人从水桶里舀了一舀水喝,无论过了多久,消毒水和硫磺的味道仍然让她想吐。
工头站在天坑边监视矿石的倾倒,手里拿着皮鞭,锃亮的皮鞋上沾染了灰尘,炊事班的那些人正在骂骂咧咧的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