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心头阵酸涩。
他不由地两步上前,走到她身边。
他伸出手去,可她竟下意识避闪。
“阿姝……”
她更是造反叛军,个叛军那有立场管朝廷忠良情事呢?
俞姝扯着嘴角上寡淡笑意,却在这时,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是熟悉男人脚步。
她转过身睁大眼睛,看到他模糊高大身影突然靠近。
她看得到他身影,却看不到他脸上情绪。
铜锤敲击乐石,发出声音清脆悦耳,可她敲来敲去所成调子,听起来却带着几分未至秋意。
腹中小儿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俞姝用小锤极轻地敲敲肚皮,小儿安静依旧。
“不闹腾?”她问肚子。
肚子不回答。
她自顾自地扯着嘴角笑笑,放下手中小锤,扶着桌案起来身。
叮叮咚咚——
俞姝坐在窗下轻敲着石头。
回程路上,五爷某日看到路边有杂耍人在击石做乐,就问俞姝会不会什乐器。
俞姝从前在家时候,哥哥在外闯荡不回,同五湖四海朋友聚会比在家里停留时间多,父母只能让她留在家中招赘。
要招赘,又不能靠着赘婿,免得被吃干抹净都不知道,于是乎把琴棋书画都搁置到旁,专门跟着父亲母亲学习管家经商之术。
他定是生气,毫无疑问。
俞姝暗暗叹气,规规矩矩地跟他行礼。
她就那站在窗下行礼,礼数规矩得,让詹五爷恍惚之间,又回到去岁秋多雨国公府。
她那时也是如此地规矩,是因为对他这个莫名出现男人,毫无亲近只有拘谨。
他看向她,她肩头依旧纤巧,肚子却高高挺起来,窗下孤灯与她方才敲出来凉凉曲调缠绕在起,衬得她脖颈细长,身如浮萍般在乱世漂泊。
天越来越热,她身子也越来越重。
灯火融在漆黑夜色里,她瞧不清什,慢慢往内室走去。
她想今日不管秀淡能不能成事,那位五爷都必然会发脾气。
可惜这已经不是她能管得,就算今日没有秀淡,改日回国公府也有旁人。
她是妾,管不丈夫继续纳妾;
所以声乐之类,只懂赏,却不懂奏。
只是自她眼盲,闲时颇多无趣。
五爷见人家击石奏乐,就替她寻套小乐石来。
这些小石声音轻而脆,高高低低什调子都能击出来,闲时就当做玩意,听个乐子很是不错,又不似正经器乐,动静过大,学习起来技艺繁复。
当下,俞姝边安抚着又开始闹腾肚子,边信手用铜锤敲打那些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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