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而弯
眉毛几乎拧在
起，乌黑眼睫被泪水打湿，成为笼罩在琥珀色眼眸上两朵阴云，那双漂亮眼睛正在下雨，让傅天河想起从粉色天空裂隙里，坠下来浅色水滴。
他想要驱动身体，抬手为陈词擦去脸上泪珠。
但这层梦比上层还要艰难，起码之前他能够凭借顽强意志，挣扎着从湍急紫色洪流中脱出，现在却连动动手指力气都没有。
似乎察觉到
傅天河意图，陈词抓着他手，按在自己面颊上。
眼泪顺着傅天河指缝流淌，触感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傅天河简直都要以为这并非场梦。
他最为熟悉，素来冷情冷感少年，竟然为他流出眼泪。
傅天河第反应是不可思议。
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没醒，现在所看到切，其实是更深层梦境，从粉红色动荡世界中脱离，他坠入潜意识里失乐园。
在他认知中，九月是不可能落泪。
自己跪在唐纳德面前，亲手将早已和血肉融合眼球挖出来时，少年都没有掉滴泪。
够好。
这个在极度虚弱中露出笑，仿佛在回答陈词：开玩笑吗？
怎
可能会忘。
心又重重地落回去。
如此鲜明坠落感，带起震动，让躯体里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
对于刚刚懂得情感陈词来说，实在难捱，竟然让他出现心跳加速，想要呕吐，腹腔疼痛，咽喉发涩，鼻子很酸症状。
不行，他不能沉溺其中。
他还要醒过来，去见真正九月。
眼前景象肯
陈词说那是因为他从小就情感缺失，他其实不太能体会到太过剧烈情绪。
傅天河知道他说得还比较委婉，九月大概率什都感受不到。
他没见过少年哭，也没见过少年笑，无论发生多惊心动魄，多啼笑皆非，多温馨安逸事，那张瓷娃娃般精致俊美脸上，永远都是淡然神情。
可现在，泪竟然落到他脸上，还是热。
就算处在梦里，傅天河还是尽力将眼睛睁大点，不愿放过眼前每寸细节。
眼眶转眼间被温热液体充满，没等陈词把它擦去，就掉在傅天河脸上。
傅天河又眨下眼。
他大概从漫长又离奇梦中缓过来些，有关现实零散记忆被重新想起，从陈词眼中掉落泪水仿佛不是温热，而是某种沸腾滚烫，烫得他想要哆嗦。
……九月这是哭吗？
傅天河头次见到少年流出眼泪，不，准确来说，是头次看到他眉头紧皱，咬着下唇，琥珀色眸中挤满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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