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弯起眼睛，点点头，继续说：“嗨呀嗨呀。”
柯屿捏着她
衣襟，迟迟没有说话，良久，他慢慢地伏到
奶奶膝头。奶奶手抚摸着他黑发，掌心布满做工磨出老茧，那
厚，几乎要勾起他发丝。手上动作却轻柔，
下顺着下，目光出神远去，嘴里声音也低下去，只反复念着“叨叨”和“嗨呀嗨呀”。
再怎照料得当干净，老人家身上依然有浓重老人味，和着洗衣粉清香。
柯屿深深地呼吸，眼眶里涌出灼热潮湿被硬生生压下，等再抬头时，已是神色如常模样。
汤野饶有趣味地打量他，挥挥手，佣工上前接过轮椅，他吩咐道：“送奶奶下去休息。”
阵引擎声由远及近，在楼底下熄火。脚步声纷沓，随着前后两声扣上车门声音，声“老板”沉稳响起。是阿州去迎接汤野。
汤野习惯性地转转食指上戒圈，狭长冷淡眼眸只是瞥瞥，阿州便低声汇报：“人在二楼。”
话音落下，喜怒不形于色脸上露出抹微笑，从下属手中接过轮椅扶手，提高音量亲昵地说：“奶奶，
这就带你去见小岛。”
声音在晴空下攀上二楼，他抬头悠悠看眼，推着轮椅进入别墅。电梯上升梯门开启，轮椅划过大理石地面寂静无声，转过玄关甬道，布置气派起居室出现在眼前，午后阳光笼着，柯屿坐在沙发上，正削颗饱满熟透苹果。
“奶奶，你看，这是谁？”
佣工小心翼翼地问：“安顿在哪边？”
汤野意味深长地笑，“就安顿在二楼次卧。”
次卧与主卧以条不长走廊相连，门门相对，有什，都听得清二楚。
柯屿脸色变，还没来得及说什，汤野便拦腰搂住他，脸上神情温柔，但力气之大却让柯屿整个上半身都跌进他怀里，以至于不得不被迫与他紧紧相贴。
奶奶
轮椅上老人家用力分辨，含混地说出两个字：“叨叨。”
柯屿手中动作顿，放下刨刀，用力深呼吸后换上乖巧笑容，起身两步蹲到奶奶跟前：“奶奶。”
奶奶镶假牙嘴仍习惯性瘪着，重复两句“叨叨”，又没头没尾地“嗨呀嗨呀”，眼睛笑成眯缝。柯屿抿着唇，将削得漂亮苹果塞进她手中。奶奶接过，却不知道吃，只是微笑着看他，几秒后，又如梦初醒般喃喃问：“这是哪里？阿华呢？”
“在家里。”柯屿说。
岛岛说在家里，那就没有错。奶奶迷迷糊糊地点头。柯屿帮她拢拢开衫衣襟：“阿华姐过几天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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