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长叹一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商陆又是怎么把你拍得那么好的呢?”
柯屿猝不及防:“您知道了?”
“不要怪唐琢。”沈聆接话,“是我问起来,他总不能对我撒谎。”
栗山坦诚地说:“我承认,我的确想过放弃你。你这么敏锐,也应该能感
等酒席撤下,服务生请三人移步花厅。精致苏绣屏风上百鸟朝凤,人影陆续掠过,青瓷宝瓶里花香清雅,餐后的普洱已经泡好。
栗山搭起二郎腿,斜倚着榻:“这几年,你一直我以为我是看在汤野的面子才给你角色?”
柯屿深知这句话不能接,接了伤感情。但他也万做不到否认。
栗山笑了笑,手中盘着的天价珠串发出温润磕碰声,“小岛,你太看轻我,连同老沈也被你一起看轻了。”
柯屿默了一默,心里难受自责了起来:“学生知错。”
“我就喜欢你这样,”栗山始终带笑凝视他,“锋芒不外露,个性其实却很强——老沈,你那个角色是不是就是这样?”
“如出一辙。”沈聆颔首。
柯屿动作行云流水,并未被人看出停顿。直到斟好茶重新坐下,他才淡淡说:“恐怕要浪费沈老师的一片苦心。”
“怎么会?”栗山喝过热茶后叹一口气,“今天让你来,你还不明白我们什么意思吗?”
柯屿这才真的抬眸与他对视,栗山鼓励性地看着他。
他的确以为所有的角色都是拜汤野所赐,汤野也是向来如此说的。
他还觉得栗山所谓的“氛围感”是为他披了一件皇帝的新衣,是一个每当别人提起来,他虽然表面谦逊淡然心里却深以为讽的谎言。
所有的导演说他有氛围感,不过是为了拍栗山慧眼识人的马屁。
“你知道什么错呢?是我有错在先。绑了你这么多年,我自信发现了很好的苗子,却到现在都没能把你培养出来。”
“是我愚牛木马,没有天赋。”
“学生不敢明白。”
“辰野是辰野,你是你,你和辰野解约,和我栗山有什么关系?”栗山拍了拍他的手,又顺势握了一握。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柯屿起初总疑心他是对自己有什么暗示,但这么多次合作朝夕相处,他却始终仅止步于此。
“汤总应该不会同意我出现在这部片里。”
栗山拣起筷子:“他说话是有分量,但也命令不到我这里。”瞥了柯屿一眼:“先吃饭。”
他不喜欢边吃边谈,觉得这是陋习,文化人在餐桌上谈事是什么雅貌?宁愿吃一顿安静的饭后再边喝茶边谈。柯屿熟知他的品好,一餐饭果然食不语,只偶尔用公筷为他们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