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屿经常跟我提起你。”诗涵小口啜饮着滚烫的咖啡,连掂起奶罐加奶都要犹豫再三。豪门体现在细节,这里处处好像都流露着上流社会的礼仪规矩,她很怕漏了馅出了洋相。
还是柯屿给她加的奶,很随意的姿态,大约是太过松弛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忽然仿佛变成了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人。
诗涵迷惑地看了
“……啊?”
“隔音好,场地大,有私密性,拒绝完直接安排司机送她去机场。”商陆冷酷地安排。
柯屿:“……”
明叔不在,商陆不得不亲自提点佣人,备茶备花备咖啡,花要最新从非洲空运过来,茶叶和咖啡都得是顶级的,花器茶器瓷器都有年有代,处处透着华贵。他翻箱倒柜,找上次柯屿夸过一嘴的潮牌,一身黑,冷眼垂眸时,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纨绔味。
这场迟来的交锋终究还是到了。
,而且不能立刻就走,难道你想拒绝完继续陪她逛展馆?”
柯屿眸眼一震,对十七岁的商陆有点肃然起敬,“……你说得很有道理。”
略想了想:“咖啡馆?”
商陆又断然道:“不行!”
柯屿:“?”
诗涵看到他时很客气,生疏中透着小心翼翼。出身再怎么好的人,在这样的显贵面前也会有铺天盖地的拘谨——柯屿是唯一的例外。商陆不觉得自己用这些肤浅无聊的东西去给她下马威是什么卑鄙的事情,因为她和她的家人,也就是这样对待柯屿的。
柯屿不说实话,商陆偷偷打电话问过奶奶,知道了对方的父母是怎么纡尊降贵地来到了奶奶的村子,又是如何高傲毒辣地一点一点审视屋子里的一贫如洗——发霉的墙壁、厚厚的旋钮电视机、不配套的家具、破了洞又被缝补的沙发套、散发出腐朽味道的木质碗柜,以及所有一切无从遮掩细节。
这些是柯屿生命里的日常,吃饭喝水一般自然的存在,但在交涉时被诗涵爸爸一点一点地指出:“诗涵是我唯一的女儿,连她保姆的条件都比你好。”
当你决定用金钱和所谓的阶级去威逼别人、压迫别人时,就代表你已经接受了这套逻辑,就代表终有一天,会有另一个比你更有钱、比你更有地位更有阶级的人来用更深远的显赫去威逼压迫你。
商陆虽然知道这样的手段肤浅,但他为心无愧,且并不怜悯。
“法国的咖啡馆太浪漫了,你在那种地方拒绝她,她一辈子都不会想喝咖啡。”
柯屿:“……”
他妈的,当初他被分手的时候怎么没被这么周到地照顾?
“那怎么?”他没脾气。
商陆一锤定音:“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