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轻松似乎又惹恼了商陆,他去机场送他,脸色黑沉眸光深邃,没头没尾地问:“你不会等着回去跟前女友复合吧。”
柯屿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我贱吗?”
商陆脸色稍霁,在他的反问里忍不住抿了下唇,又咳嗽了一声。语气一转,吊儿郎当地嘱咐他:“不许谈恋爱。”
他是怕了,虽然在内心大言不惭地表示,只要柯屿在他十八岁前又交往了女朋友,他就不去打扰他、掰弯他。但是柯屿太他妈多人追了,在法国就够提心吊胆的了,等回了国不知道要面对多少直球暗诱,漂亮的清纯的可爱的直爽的有才的性感的,商陆想了个遍,甚至跑去偷窥他的脸书互关列表。
的确,柯屿这么独特的人,不会只瞩目在商陆眼中。他虽然低调,但无疑活在
,他成为她的信仰,很多年后,柯屿只能在电影上映的间隙给他打电话,或发简讯,祝贺他新片票房大卖。
在法国的一年,是柯屿人生所能踮脚够到的最意外的浪漫,但也到此为止了。他所幻想的等商陆完成学业回国,两人始终亲密友好地往来到老,这不过是柯屿天真的妄想。
柯屿的数学一向学得不太好,以前他单知道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但从未想过,两条直线在迎来了最紧密的相交点后,便会避无可避地越离越远,这是永恒的自然规律。
交换留学期间,法国文学史的主讲老师一直很欣赏他,言语里不止一次暗示过,如果柯屿未来想要来法国攻读硕士,他将会为他写任何推荐信——如果成绩足够,他甚至可以直博。柯屿一直只是客气地答谢,并没有认真考虑过,毕竟奶奶在国内,他不可能离开她那么久。
临行登门告别,在导师意外的目光中,他离开的脚步微微凝滞,终究回过身来认真地询问,将来是否有到他门下深造比较文学与中法文学的可能。
导师的笑意很明显:“你考虑好了?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主意?”
柯屿垂下目光,笑了笑:“可能……还是太喜欢法国了。”
他查了很多资料,也咨询了大使馆和学校留学办的老师,奶奶的问题并非没有解决办法,只不过他得辛苦一些就是了。为此,在毕业前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得加倍为自己积攒资金,也得加倍稳住奖学金。
这些并不必要提前告诉商陆,说到底,他打算将来留在法国的这个决定,跟商陆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关系的,能跟商陆更长久地往来,不过是这个决定顺便的目的。
想好了未来的学术道路,连回国这件事都显得不那么仓促茫然了,他甚至觉得一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