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授点点头:“那你学的应该是英美文学。”
其实留学直博方向是中法文学,但柯屿目前没把握,并不想让商陆知道自己打算申请法国的高校,因而并没有解释,而是顺从教授意思点了点头。
“那你谈谈沈从文吧,就当交旁听费了。”
柯屿静了静,“法国学者于儒伯曾经给他的学生列了四本必读清单,其中三本是中国古代经典,剩下的本就是沈从文的小说集,他的文字简峭隽永,对于法国人来说,沈从文的内核有种山水性灵之美,这种美……”
他娓娓说着,不疾不徐,条理清晰抒情得当,有观点也有引用,眼见着醒过来回头看他的学生越来越多,教授也放下了保温杯,倚着讲台听他阐述,脸上逐渐浮现笑意。柯屿没有太卖弄,答了三分钟就总结陈词了。
繁叶茂,树木参天,皂角树垂下了又长又扁的绿色皂角,花如既往地开着,符合商陆对宁市的印象。校舍是砖红色的,看着很有年代氛围,而学生在林荫小径上往来漫步,宁静而朝气。
想到柯屿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三年,商陆对路边的小石头和青苔都充满了好奇与喜欢。
老教授上的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讲话像老夫子,令人昏昏欲睡的,且估计是研究生与博士生带多了,给本科生上课也讲得很深,别人是深入浅出,他是讳莫如深。堂课小时,学生们全都趴了,只有坐在后排的柯屿认真记笔记。
估计是回国这三个月学的太辛苦,他有了浅浅的近视,配了副平平无奇的眼镜,但很适合他,商陆趴桌子上补觉,睡半醒来,正看到柯屿垂首敛眸的专注模样,花了所有的克制力才忍住了偷亲他的冲动。
他的苹果电脑和平板都开着,同时在笔记本上做速记,之后整理了可以多端查看。这些高级的电子用品都是温有宜和商陆送他的,柯屿很珍惜,用了多年还是崭新如初。
“你是本科生?”
“马上大四。”
教授点点头,“你叫什么?”
“柯屿。”
“我听说
教授提问,让人站起来谈谈沈从文。
问题抛出去两分钟,果然陷入沉默的寂静中。
教授也不觉得尴尬,估计早就习惯了,也不打圆场,旋开保温杯后战术性地喝了口,眸光抬,指柯屿:“最后排那位同学,我看你很面生,以前都逃课了?”
柯屿不得已站起身:“对不起,徐老师,我是外语学院英文系的。”
话落,没睡的人都回头看他。同样都是“阴盛阳衰”的学院,怎么外语学院就有这样的面孔?老天真是太不照顾文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