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挑项目的能力和力排众议的魄力。”柯屿稍欠身,亲自为他斟茶,“你难道真的看不出,这个角色的潜力吗?”
他说完,含笑抬眸递给应隐一个眼神。
应隐立刻心领神会,“能,怎么不能?我们安言最会挑剧本了,像阿柔这个角色,看上去只是陪同主角返乡省亲的外孙女,但是如果把她作为一个带着主观意志和先入为主偏见而去听故事的这样一个客体,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麦安言:“……”
应隐信誓旦旦:“——客体,不简单是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它是一种被介入、被说服、被打动的存在,被介入改写的客体,一定会经历只有她才知道的痛苦,这,就是阿柔的表演空间。”
这两层前提下,应隐放着大把的好本子好角色不去演,跑去给柯屿作配,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何况商陆这片儿从十月份就开始筹备了,到现在十二月份了,筹备了个鬼,后期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万一战线跟《偏门》那会儿一样,一拉拉了一年多,耗着吧,白浪费应隐的吸金能力,出去再演别的吧,咵嚓,黑子上下嘴皮一碰就是个“轧戏”,气也气死了。
这些话不必要拿到场面上说,聪明人自己会想明白。
麦安言翻转手腕喝茶,这是个很江湖气的饮茶姿势,从手腕的虚掩中,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瞥出,等着柯屿的回答。
柯屿沉吟着,轻点了两下桌面,未语先笑了一笑,“小言,我记得我还在辰野时,你,我,小隐,曾经一起去过一场GC顾总的饭局。”
麦安言不接茬,柯屿并不觉下不了台,云淡风轻地追忆道:“当时在场的,还有唐琢和商陆,那时候商陆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朋友,但是你知道他拿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奖,知道了GC要栽培他,就一直用心运作,想把我或者小隐塞进他的新片。”
咔,麦安言把杯子在茶盏上不轻不重地搁下了。
柯屿忍不住抿唇笑,借着笑意点头:
“后来你走了,换成钟屏接班了。”应隐手腕支着脸,懒散地瞥了眼麦安言,叹了口气,“我们安言啊,别的没有,对手底下艺人掏心掏肺倒是真的。”
麦安言白她一眼:“跟我在这唱双簧呢?”
应隐噗嗤一声:“我哪敢啊,你看我这胳膊肘,不向着你呢吗?”
“你刚才说的那些顾虑,我都有考虑过,档期,时间成本,沉没成本,未来的收益,奖项运作。的确,都有一定风险。但是,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真正成全你成为现在首屈一指的金牌经纪的,是什么?”
麦安言动了动嘴唇,但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