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烟统领教坊司多年,若说没些脾气也不切实,只是每每想要拿出戒尺打这孩子,还没等竹尺真真切切地挨到云滢皮|肉,自己心里就开始不落忍,她烦躁地在地中间转来转去,“鲁国公府纵然不合你意,你也不能当着官家面这样说,这与直接告皇后状有什两样?”
皇后心胸再怎宽广,也是个正常女子,云滢违逆她旨意,即便今日恰巧遇上官家,可后宫始终是皇后做主,她这样冒冒失失地得罪中宫,如愿留在宫中又有什好?
云滢被教习姑姑这样凶,自觉地就跪到地上,她这回跪很是实诚爽快,膝盖触及地面时候发出“咚”地声,“姑姑你也听到,鲁国公世子并非怜香惜玉之辈,您难道愿意出宫去侍奉这样夫主吗?”
“那是青楼楚馆里贱籍女子,你是皇后娘娘赐下去贵妾,你怎能和那种人比?”
林芳烟将云滢视若己出,其实从个岳母挑选东床婿角度来看,秦小公爷纵然出身显赫,但阿滢配给他做妾也称不上是什喜事。
风情。
“你们先下去罢,”天子心下微动,只是如今却不是探究这个时候,他目光从云滢身上收回,沉声吩咐道:“朕同皇后有话要说。”
云滢来时为凸显番病中弱态,并没有怎仔细梳妆,不过殿内地龙烧得暖和,那如瓷肌肤上亦如匀过淡淡胭脂。
她无意窥视天子容颜,意识到自己僭越后立刻又垂头下去,只是面上热意更甚些。
圣上风姿,宫中女子私下也是议论过,她宴上遥遥见,只知帝王威严,气盖苍梧,而如今天子下朝之后仅着朱袍乌纱,与她相距不过数尺,再见时反而有才华秀拔、皎如日月之风。
云滢生得很是美貌,出身清白,只要自
教习向偏爱她,很少会罚她跪过这久,劫后余生,从地上起身时候甚至差点因为腿软又栽下去,林芳烟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前面,应声诺,才带她下去。
两人回教坊司宫人居处后,林芳烟趁着那些舞姬都在练功,便把云滢叫到自己房中说话。
她恨铁不成钢地拧下云滢腰,低声斥责她道:“阿滢,你是活腻味吗,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这种大不敬话?”
方才在帝后面前,林芳烟更多是对她性命担忧,如今官家允云滢继续留在内宫,林芳烟稍稍放下那颗替她担惊受怕心,之前怒火就压不住。
“你要寻死,自己拿根绳子吊死就是,何苦还要费这样番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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