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怎么总这样叫我贵妃,我现在听了还觉得有一点不习惯,”云滢以手支额,面上有些感慨:“现在外头天黑,回想起引凤台上的事情,就更像是在做梦了。”
“殿里面谁最能胡闹,朕便是在叫谁。”
圣上被她这样歪曲意思也只是神情顿了一下,他知道她受了册封高兴,也就故意这样以位份相称,叫她更高兴一些,“阿滢喜欢朕叫你什么?”
“那七郎要不然以后就叫我小心肝罢?”云滢见圣上欲张口说些什么,厚着脸皮说道:“我不是官家的心肝吗,又不是没叫过,有什么好为难的?”
圣上将她看了又看,虽然有一点震惊她的脸皮之厚,但还是没说些什么,只是去拿笔蘸墨,接着去研究那书。
,有意册封他为太子,若说哪里别扭,那可能只是因为不是圣上亲子,然而云滢总觉得官家不是这样想的。
她一有孕,圣上便是前所未有的欢喜,只要她能生出一个皇子,官家是必然要改立亲子的。
圣上看着医书,她在看着皇帝。
室内的熏香已经全撤了,唯有一炉茶香,烛光温暖,光影洒落在散发着徽墨气息的书卷上,柔和而明亮,然而一个兔子的手势剪影突然映在纸上,正落在圣上要落笔的地方。
“贵妃这样瞧着朕做什么?”圣上含笑问道,知晓她是无聊了,想要同他说几句话,他将笔搁在一侧,抬眼去看她:“不去仔细看着茶,一会儿火烧得旺起来小心干了。”
云滢瞧不见他难为情,也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就隔着桌案握住了圣上的手腕:“官家别在这儿亡羊补牢了,术业有专攻,就是瞧上十个月也比不上太医,又是何苦呢?”
圣上往常也会白日理政,夜里看书,但那个时候他看的都是些《后汉书》、《贞观政要》这
她现在不能吃茶,煮来也是要他吃的,圣上对茶的口味还是很挑拣的,也曾手把手教过云滢这些茶道上的事情,但云滢却不以为意,见圣上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笑吟吟地在他面上啾了一口。
“七郎在叫谁小心肝呢?”
她换了一身素淡的家常衣物,只拿他送的玉钗绾发,厚密的青丝大半都是散着的,云滢望着他,目光里露着狡黠:“我这样看着官家,当然是因为官家生得合我心意呀。”
郎君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最好看,她有时候也不免为美色所迷,尽管这种实话只会得到一句“油嘴滑舌”的回应。
今天圣上同她说话时总是说贵妃如何如何,连带着内侍和宫人也不叫她娘子了,有事情来问的时候都称贵妃,弄得云滢自己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