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若是饿便先吃,他星夜奔赴当然是有重要事情来向朕禀报,不知道什时候才结束,今日没人看着你能不能吃哪些东西。”
云滢却还记着他抱怨自己心里没他,用点牛肉都不好意思和他说,嗔怪地往外推他:“七郎早去早回,把范相公应付走,咱们再块用膳不迟,今日指定等着圣驾荣返。”
圣上通体衣裳济楚,让内侍们服侍稍微整理些便能出去,岫玉见云滢头原本顺滑青丝已经松开,便进来送些熟水奉与贵妃,“娘子要不要先吃些什东西垫补,等官家回来正经用膳?”
贵妃最近又变,日
般内侍力气也不如外面做苦工杂役,几乎样样不如人,活下去都艰难得很。
“先朝有些恩典便是叫内侍年老之后不必还乡,可以留在宫中西内荣养生,阿滢倒是反过来,”圣上取笑几句,见云滢面上微有不虞,便笑着改口:“那娘娘要是有这份心,不如就等着开恩放还时候差人在内侍里登记造册,若是真有思念家乡,放出去也好。”
历来天子赐恩,都是赐还宫女,然而有许多自阉中人还在削尖脑袋往里钻,这件恩典本来是因为要给云滢腹中孩子积福才有,就算是有些别出心裁,圣上也是愿意许她。
圣上与她正在说笑,她这个样子,总得梳妆好才能去用膳,云滢正想使唤圣上拿玉梳给她绾发,忽然看见江宜则从外面进来才住口。
江宜则知道帝妃正在亲热说话,这时节不大愿意人来打扰,但是事关前朝与皇后,他自己斟酌下,觉得还是应该上报天子。
他向圣上和贵妃行叉手礼:“官家,开封府尹范知贺范相公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听宣,不知道您见是不见?”
这个人皇帝是和云滢说起过,倒也不用避讳,虽然品阶还不够随驾行宫,可也是在皇帝面前留名字。
“范相公既然来,那七郎自己在书房见他,便先回避吧。”云滢心下微动,但是还是笑着出口:“范相公不是素来以‘强项令’著称吗,若是瞧见在这里与陛下腻歪,还不气得将明光堂顶子给掀?”
“他不好好待在府衙里替朕办差,怎奔到行宫来随驾?”圣上无奈地叹口气,与云滢相视而笑:“你是君,他是臣,哪里有你避出去道理,叫人给他安排个住所,洗漱沐浴过后,朕在集英殿见他。”
江宜则应是,退到外面去办差,帘内圣上正与贵妃闲话抱怨范相公是块难啃硬骨头,语气无奈又有几分欣赏,把贵妃都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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