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摇摇头,点点自己的胸膛,“秦烈。”
沙拉默了默,心想,原来他叫“秦烈”。
那他开始的时候说的几个音节——“谢谢你”——是什么意思?
看他的表情,十有八九是在向她道谢,她上次穿着袍子,包得那么严实,他也认出来了。
沙拉当然不叫沙拉。
这就是给他指路的戴兜帽的人。
秦烈脑中飞快地思索:她救他们,不知道是特意过去的,还是路过时顺手而已。
只是路过湖边顺手救人的话,不太说得通。
战舰刚刚抵达这颗行星,降落没多久,大湖又和战舰很有一段距离
,她在指路时能精确地把他们引回战舰附近,这消息有点过于灵通。
他找过来的人是谁了。
果然,里面是个宽敞的房间,四壁雪白,地上铺着大片打磨光滑的白色石砖,中间摆着同样材质的一大张桌子,旁边放着几把木制椅子。
房间里有个人。
是个年轻女孩,以秦烈的眼光,会觉得她是个Oga。
她穿着一件亚麻色长袍,这回兜帽没戴,垂在背后,光着一双脚,有椅子不坐,坐在那张大桌子上,正歪着头,用一双黑亮的眼睛打量着秦烈。
她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从沉睡中苏醒,穿到这个身体上后,就因缘巧合,来到了这颗行星。
她脑中还有残存的这个身体的语言和记忆,刚开始和雷诺他们交流的时候,一直都在用手臂的护甲摩擦身体上的护甲,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表示肯定的意思,所以厄尔提人都在把她这个从天而降的神叫做“沙拉”。
反正她不记得名字,叫“沙拉”也没什么不好。
她已经在厄尔提人这里待了将近三年。
秦烈走过去,先对她说:“谢谢你。”
少女看看秦烈,用尾巴尖指向他,重复他的音节,“谢谢你?”
然后再把尾巴尖悬停在自己上方,像个箭头一样指着自己的脑袋,“沙拉。”
秦烈哭笑不得。
她以为他的名字叫“谢谢你”。
最惹人注意的是,她背后弯弯地伸出一条大尾巴,高高地举过头顶,尾端还带着一个小勾,正在闲极无聊地左右摇晃。
秦烈在今后的人生中,经常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这个奇异的场景。
金色的阳光照在白色的地板上,反射着明亮耀眼的光晕,窗外缀满蓝花的花藤在风中轻轻摇曳,一个长着长长的大尾巴的少女坐在大桌子上,偏头好奇地打量他。
少女用尾巴尖指了指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也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就算在湖边没有直接看到那条尾巴,秦烈也认识她的身形和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