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最难窥破的东西,看不清一辈子,看得清一瞬间。
邢远霖仿佛是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当初给儿子带去了多大的伤害。
在他一心想要补偿郑艳玲母子,觉得江怀夏从小吃了很多苦很可怜时,竟然忘了他的儿子还是个刚刚失去了妈妈的孩子。
他竟然在儿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
邢远霖蹙眉想了想,他隐约想起来了。
邢白鹿道:“那个人是表哥找来打我的。”
邢远霖的眼睛撑大:“你说什么?”
“他觉得你没有认回他们是我的错,可那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
邢远霖震惊不已:“你怎么会知道是小夏找的人……”
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邢白鹿抬手,用手背遮住了眼睛,“姑妈早年的悲剧是爷爷奶奶的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些当然和你没关系!你没有错!”邢远霖急着说。
邢白鹿没看他,继续说:“我是去监狱问他这件事的,结果他告诉我,他根本不认识我妈妈,那晚上他们也没联系过。他是故意找人对我说,就想扰乱我的心思,让我考不好。”
“什、什么?!”邢远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想起儿子高考结束出来时一直挡着眼睛,他们都以为是他恶作剧,那件事邢远霖也就没多想。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就是这个人来学校找我,跟我说那些话的,他在我面前都承认了是江怀夏找他来打我!”邢白鹿直视着邢远霖,“您还觉得他拿我当弟弟吗?”
邢远霖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喃喃道:“这些你当时怎么、怎么都不告诉爸爸?”
邢白鹿嗤笑:“当时您觉得亏欠了他们,一直偏袒他,即便我告诉您他故意把家里的事说出去,他处心积虑想要公司的股份,您当时不也觉得可以理解吗?我当初要是说出来,您会信我吗!”
邢白鹿的声音微颤,连呼吸都变得不平稳,原本以为过去快一年,他可以很平静地面对,没想到出了出来才发现,他依旧既生气又委屈。
邢远霖愣坐着,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夏他怎么能这么对他!
邢远霖想抱一抱儿子,又怕他生气,只好握了握邢白鹿的肩膀说:“没关系的,就算没考好也没事,爸爸不会怪你的。小鹿,真的没关系。”
邢白鹿终于移开了手,坐起来看着邢远霖:“现在您还觉得江怀夏会和我一条心吗?”
邢远霖噎住。
邢白鹿继续说:“妈妈刚走那时候,我晕倒住院那次,我说有人跟踪我,您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