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白鹿蹙了蹙眉,睁眼看去,赫然看见晏峤坐在他床边。
他起初还以为看错了,盯住他看了半晌才翻身坐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晏峤拧眉看他,刚才看他睡觉还紧皱着眉头,很是不安稳,现在看见他却又强颜欢笑。
“你爷爷要你做的事都做完了?”邢白鹿看他不说话,俯身靠过去,“问你话呢。”
晏峤突然一把将人拉入怀中搂住:“你怎么不告诉我?”
妈的。
邢白鹿拿枕头捂住了自己的头,为什么又要想那些事,简直是一遍遍地把自己凌迟。
后来他躺得迷迷糊糊,又梦到前世跟着陆明嘉去打工的事。
他像是着了魔给陆明嘉送水,刚拧开了水瓶又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他看着陆明嘉伸手过来要接水瓶,邢白鹿突然跳起来,直接把水往陆明嘉脸上泼。
陆明嘉躲到哪他追着他泼到哪。
笑了,我看你爸爸也是着急得不得了!”
邢远霖的焦虑大约是所有人都感觉得到的,但他的焦虑和张青柚爸妈不一样,他的焦虑是每天回家都给邢白鹿做思想工作,开导他。
张青柚便感叹说:“你爸爸是真爱你啊。”
邢白鹿不怀疑邢远霖对他的爱,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邢远霖知道了高考当天江怀夏对邢白鹿做的事。
那之后,邢远霖觉得对儿子万分愧疚。
邢白鹿一阵猝不及防:“什么?”
晏峤的呼吸声有些沉:“江怀夏他居然对你做那样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个姓徐的,考试那天就在学校里,是不是?”
邢白鹿忙推开他:“谁告诉你的?”
“你爸爸昨天下午去过一趟海市和我爸爸谈点事,我问及你的事,看他神色不对,我问了他很久他终于告诉我了。”晏峤气得不行,“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应该告诉我,我当时就能替你出气!”
那天邢白鹿最怕的就是晏峤知道后影响他考试,当天肯定不能说,他还得演戏气死江怀夏
“小鹿。”
似乎有人在叫他,是陆明嘉吗?
不,不是陆明嘉的声音。
“小鹿,小鹿。”
是晏峤吗?
邢白鹿倒不是想骗他,江怀夏对他做的是事实,而他跟邢远霖说考完感觉还不错,邢远霖始终觉得他在安慰他。
午后,邢白鹿百无聊赖躺在床上,这大约是他过得最最无聊的一个暑假了。
真的是每天都不知道做什么,邢远霖担心得不许他出去,活像是邢白鹿铁定考砸要想不开似的。
邢白鹿又翻了个身,突然想起前世的那个暑假。
当时陆明嘉忙着到处打工,他就忙着去他打工的地方给他送水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