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潭边也不知呆多久,赵然清理掉落在茅屋上衰草,又将那根破鱼竿放置好,这才转身离开。
他此时刚离开圊房,还未向饭房李饭头报到,暂时没有拘束,便和值守无极院门口方堂火工居士打个招呼,下山门。
因为无极院缘故,山门下常有车把式和卖杂货小商贾蹲守,甚至路边还有座茶肆。赵然寻个车把式,花五两银子直接将他拉车驴子买下来。五两银子头驴,赵然很明显被当成羊牯,被狠狠宰刀。
不过赵然也没放在心上,自从入无极院后,他就已经习惯被当成羊牯挨宰,谁叫道士和火居们都被商贾们看成冤大头呢?
牵着毛驴上山,进无极院,拉到槽
决定吧。”
“贾致冲可好?他年岁最长,故此处事从容圆润,当不会误职分。再者,知客乃八大执事之首,也足可见咱们无极院重视……”
方丈摆摆手,不耐道:“乏,你自己看着办吧。”
钟腾弘应声“是”,退出甲子居。
且不提钟腾弘去客堂向知客贾致冲布置前往白马山事宜,但说赵然离开后院,并没有立即去饭房报到,而是直奔后山去。
不用继续扫圊当然是好事,可他也得赶紧去知会老道,同时把老道薪水结算才好。
赵然穿过观云台,顺着小径前往清潭,清潭处空无人,他又来到绝顶之下,也没有看见老道。回转清潭之处,正打算等待之时,却见茅屋顶树枝上戳着张纸笺。赵然取下来看,纸笺上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正是老道笔迹:
“臭小子,听说你不用扫圊,恭贺你!老道还有事,便先走步。工钱有八千三百文,老道算得很清楚,先搁在你这里,有空再取,你可不许贪墨。茅屋和鱼竿送给你,好生收拾着,就当留个念想。你那根破腰带颇有异处,只是老道也搞不明白,将来再说。另,既入道门,便读些道书罢,莫要成天瞎混日子。对,善待老驴。就这样,走!”
赵然看着纸笺,深吸口气,暗暗笑骂:“谁成天混日子,这老道,说这话也不知羞!”看看那座破茅屋和斜靠在茅屋旁鱼竿,摇摇头,心道:“谁稀罕你这破东西,破烂流丢,你也送得出手!”又反复看几遍老道手书,阵鄙夷:“跟老子学那多天字,居然还是没什长进!”
站在潭水之畔,赵然眼眶微红,忍不住又想,这老道,明明没文化,还学着别人写什书信,临走也不知会声,看看,这信写就是粗鄙不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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