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显然失控。
他没法解释,也找不出原因,每次试图从赵以川行为解释逻辑时都会卡在中途。
而这个吻——主动地吻他时候是否有期待,是否想要他,有没有渴望赵以川同样地抱抱他——裴哲都难以面对。
相比应答般交缠,最后赵以川落在耳垂轻柔调情般捻对他更像安慰和某种奖励……
四肢百骸都沉浸在只有自己能听见低频中,脉搏和心脏同频率震颤,下下,怦怦乱跳,除此外,世界没有任何声音。
全然空白,像七月俯瞰南极洲,片黑沉沉苍茫寂静大地。
太阳虽远,太阳会始终跳动。
……赵以川还捏下他耳垂。
发间残留被赵以川捧着时沾染上花香,他呼吸仍然很急,连手脚都变得不协调。
浪漫婚礼三重奏还在继续,宾客们已经进入到自助餐饮流程,热切交流,谈笑,偶尔提起刚才那个吻时由衷地说:“他们真相爱。”
所有剧本都演完,再顾不上赵以川愕然是否恰当。
裴哲强装镇定地给程明柏、裴照雪打个招呼,谎称身体不适,独自走进大别墅,和正在客厅玩游戏几个客人寒暄后,裴哲上楼,脚步逐渐加快——
他冲进房间,狼狈地嚼片柠檬。
酸涩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带着苦,剧烈又刺激,却并未能驱散那股诡异酥麻。
裴哲颓丧地坐在书桌边双手捂脸。
面前是扇玻璃窗,桌角有小块复古铜镜,他不敢抬头,知道现在自己极不体面:脸颊潮红,呼吸急促,余光触及胸口装饰用白玫瑰,不知被谁揉得乱作团。
这几乎让他陌生。
早些年因为盲目爱情犯错又受伤,从那以后裴哲开始审视自己。他善于为所有行为归纳原因,得出相对客观结论后针对修改,就像给精心设定程序修正bug,定期更新版本,有利于巩固掌控,更具有安全感。
听着机械,但效果直不错。
就在十来分钟前,裴哲无法形容他听见司仪临场发挥时候脑海里有什画面闪而过,好似山崩海啸,宇宙爆炸,血肉横飞,全身没有任何块好皮。他差点给那司仪脚。可理智丝丝地拖住裴哲,驱使他拥抱赵以川。
他原以为自己会如芒在背,心率过快。
与上次过家家般“练习”完全不同,吻是黏,热,软,但却并不如想象中难以接受,手心温度逐渐回暖,呼吸紧张地停片刻,睫毛飞快翕动。
当赵以川回抱住他,舌尖和他轻轻地缠绕时候——
裴哲忽然十分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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