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仿佛也才如梦初醒,拉着宋向平劝他冷静,袁雅慌乱地拿着纸巾走过去替宋星阑擦脸,却被宋星阑按下了手。
他此刻对袁雅的态度还算平和,因为从始至终,矛盾的另一端就一直是宋向平,袁雅只不过是被迁怒了而已。
宋星阑拿起桌上的手机,用手背蹭了蹭自己嘴角的红酒,冷冷地笑了笑:“爸,新婚愉快,我出去接个电话。”
宋向平坐在椅子上,喘着气狠狠地瞪着他。
袁雅一边替宋向平顺着气一边看向宋谨,焦急地说:“小谨,你去看看星阑,别让他出什么事了。”
有人都站了起来,唯独宋星阑坐着一动不动。
“宋星阑。”宋向平沉沉地叫他。
宋星阑置若罔闻,喝了口酒继续吃菜。
宋向平放下酒杯,他一直是个会做人又顾及面子的人,但或许是今天喝多了,或许是他实在受不了在这样的日子里被宋星阑忤逆,又或许是他对宋星阑的忍耐度在酒精的催促下达到了顶点,总之在这个最不该出现插曲的场合里,宋向平顺着宋星阑的逆反行为,将早就铺垫在生活里的矛盾揪了出来,仿佛不吐不快。
“你不懂事也要有个度。”宋向平盯着他,“别跟谁欠了你似的。”
宋谨很想告诉她,宋星阑是最不可能出事的那个人,他的心硬到你无法想象。
但他只能点点头:“爸,那我先去看看。”
宋向平摆摆手,并不想多说话。
宋谨站在厅外思绪凌乱地平复了很久,他从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宋向平和宋星阑之外,全都是局外人,可那两个人毕竟是宋谨血缘最近的亲人,他或许可以在表面上不做任何掺和,但内心里却比谁都想要做点什么。
他抬头呼了口气,走向去往洗手间的
满堂鸦雀无声,宋星阑灌下最后一口酒,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抬头道:“你当然没欠我,你还教了我不少呢。”
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在宋谨看来简直堪称森冷。
宋星阑说:“从我还没上小学起你就天天带女人回家演活春宫,给我做性教育科普,不是吗?”
宋谨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了呼吸,他完全不敢去看宋向平或是袁雅的表情,他只是觉得自己果然没猜错,宋星阑身上所有的平静里都藏着可怖的暗涌,他总会在最不该的时刻残酷地将表象掀起,露出疯狂到不可理喻的一面,不给人留任何余地。
砰的一声闷响,宋谨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抬头看见对面宋星阑白皙的脸上滴挂着红色的液体,不是血,是红酒,宋向平将酒杯砸到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