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风,”路辞嗓子还哑着,眼也不眨地看着季时风,好像生怕他不见了,“你去哪儿了呀,我现在没有手机了,找你都找不着。”
“出去了下,”季时风看他那惊魂未定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起来。”
路辞摇头:“我想和你待一块儿。”
“方牧呢?”季时风问,“要给他上药吗?”
路辞说:“他睡着了,先不吵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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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将刘铭远和方强民带走了,并让方牧明天到镇里派出所协助审理。
这么一闹就闹到了三点多,季时风和路辞把方牧也带回了招待所,让方牧在路辞的那间房里安心睡觉。
方牧躺下了,眼巴巴看着路辞,于是路辞也躺下了,眼巴巴看着季时风,和季时风说“晚安”。
季时风给他俩留了盏床头灯,关了房间的大灯,接着拿上伞,淌着水去村里的卫生所买了药,大夫也是打着伞去看热闹的一员,这会儿还在和家里人八卦着。
握着季时风的手腕,轻轻拉下了季时风捂在他耳朵上的手。
潮水般的议论声再次涌进他的脑海——
“什么老婆和有钱人跑了,瞎扯!就是他自己喜欢男的,被他老婆发现了,他还整天打老婆,这谁受得了!”
“这个老方也不是人啊,你说一大把年纪了,坐着轮椅,何苦这么害小孩子呢?”
“你不知道啊?老方他儿子在外面赌博,欠了好多钱咧,这不就是要卖他侄子赚钱喽……”
“
大夫给季时风拿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还有些消肿消炎的药片。
季时风正要扫码付钱,大夫摆摆手:“你给小路拿的嘛,我知道。这回多亏小路了,真勇敢,太了不起了……”
季时风笑笑:“谢谢,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夸他,肯定得意坏了。”
拿着药回到招待所,季时风先回自己房间换双鞋,一推门,床上乖乖躺着个人,头发乱糟糟的,眨巴着一双圆眼睛看着他。
“刚才谁和我说‘晚安’的?”季时风把雨衣脱了。
路辞真是心里越听越难受,“噌”地站了起来,边把凑热闹的人往外轰,边嚷嚷道:“别说了别说了,都别看热闹了,赶紧各回各家睡觉去!走走走!”
“叔叔,你们先别问了,”关上了大门,路辞站到方牧身边,学着季时风保护他的样子,用双手捂住方牧的耳朵,“我弟才十五岁,没成年长身体呢,睡眠很重要的,天亮了你们再问吧!”
方牧抬起头,对路辞感激地笑了笑。
季时风看着此时的路辞,心情有些复杂。
他的倒霉蛋经过这一夜,似乎长大了一点点,让他一半欣慰,一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