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放根本就没生路辞的气,他们打小一起长大,他能不知道路辞什么脾性吗。
把话说开后,两个人在走廊上互相瞅着对方傻笑,路辞问他:“放儿,咱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不然呢,”陈放说,“咱们以前不是约好了吗,以后死了也要住一个棺材。”
“……”路辞这下为难了,看了眼教室里的季时风,“要不还是算了吧,这约定都十几年
她捡起抹布,转过身去接着擦黑板,夹杂着点儿鼻音:“季时风你管管他呀,尽说废话了。”
“听见没,少说点儿废话。”季时风用笔戳了戳路辞后腰。
路辞回头看着季时风,季时风对他挑了挑眉梢,压低声音说:“不过——说得很好。”
路辞也对着季时风扬起笑容,坦然地接受大家对他的好,其实并不是什么什么难为情的事,反而是一件无比幸运、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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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拳头,从座位上站起身,认真地说:“班长,对不起。”
班长怔住了。
路辞觉察到季时风在他后背上用两根手指轻轻敲了两下,他再次认认真真地说:“还有谢谢你。”
班长看着路辞,担心他是勉强自己,于是体谅地说:“小路,你不用……”
“对不起,我误解了你的一片心意,我还对你发火,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错了,对不起。”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利多了。
路辞不再需要和季时风的暗号给他勇气,他挨个儿向来到班里的同学道歉。
季时风看着悠悠往路辞手臂上拍了好几下,路辞一边喊疼一边傻笑,又看着路辞和体委拥抱了一下,约定下午体育课去练球……他看着路辞渐渐重新融入到集体当中,坦然地承认自己当时的冲动、诚恳地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真心剖白,这样的路辞让季时风挪不开眼。
他的倒霉蛋不再是乌托邦里纯真无忧的小王子,经过风雨摧折后,显得更加耀眼了。
陈放来得迟,路辞趴在走廊上等他等了好一会儿。
一旦迈出了第一步,所有的心理障碍忽然间迎刃而解,早在心底演练了一万次的真心话不需要排练,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处处体谅我,这段时间我脾气不好,你也都在包容我。”
班长立刻接收到了路辞的真诚,她鼻头一酸,摆摆手:“说这个干嘛呀。”
路辞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说道:“我还想和大家做好朋友,以后毕业了也要接着做好朋友。”
班长是个敏感的女生,难受了一整个周末,这一下心里放松了,眼圈立即就发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