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阳赶忙冲过去扶着他的一边胳膊,看见季时风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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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心底里讲,马一阳的看法和季博文一样,也觉得路辞坚持不了太久。他对路辞的印象就是个成天傻乐的有钱少爷,没吹过风没淋过雨的,这心理承受能力能好得了吗?身处这种两难的境地,他怎么可能有勇气和家里对抗?再说了,他家现在这岌岌可危的情况,他要是还和家里对着来,说轻点儿是雪上加霜,说重点儿就是不孝。
但这话季博文能说,马一阳却不能说。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他这哥们儿对路辞有多上心。明明是心思那么深的一个人,成天对着手机聊天傻笑,手臂上戴着根黑色小皮筋,也不嫌幼稚;以前打起工来命都不要,结束了一个兼职立刻赶去下一个,现在在路上就连看到一家冰淇淋店,都要停下来把店名和地址记在备忘录上,惦记着要带路辞过来尝尝。
马一阳看着季时风的背影,在心里嘀咕真是奇了怪了,季时风那么喜欢路辞,怎么被分手了看起来却和没事人似的。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也许季时风没那么脆弱,经历的事儿多了,分个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风轻轻一笑:“没用。”
如果一个人决定要抛下另一个人,再怎么问、再怎么求都没用的,季时风太清楚了。
他妈妈走的时候,他哭着问为什么,他抱着妈妈的大腿求妈妈别走,他追问过、也哀求过,换来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还有行李箱拖过石板路时“咯噔”的声音。
直到今天,季时风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听到的那阵声音,行李箱碾过的不是老胡同布满青苔的石板路,而是他的心。
人吧,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一直害怕路辞不要他,路辞就真的不再要他了。
季时风步伐稳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逼仄的巷子,前面就是宽敞的路口。炙热的阳光没了高墙的阻隔,猛地朝季时风扑来,季时风下意识地眯起双眼,紧接着脚步一顿。
“车停前面一个小公园了。”马一阳说。
然后,马一阳瞳孔一缩,惊诧地看着季时风——
季时风仿佛站不住似的,忽然弓下了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回事?!”
季时风现在心情没有什么起伏,说实话挺平静的。
至少这一次,是他先掉头离开的,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的背影再将他碾碎一次。
马一阳双手叉着腰,呼了一口气:“我觉得他也是被家里逼的。”
“算了,”季时风说,“走吧。”
他率先抬脚往外走,马一阳回头望了眼黑黢黢的楼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