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是宇宙,笔下的画面也是宇宙,而眼前则是熙熙攘攘的古城街道。
面前的场景在他的视线里是虚化的,恍惚间盛夏仿佛看到……
不远处那个小水果摊簸箕里喷
盛夏抬起手,慢吞吞地指了个方向:“你直走下去,看到洋人街再左转,看到一个卖手鼓的店,走到那条街尽头再右拐就行。”
“谢谢。”
这句话落下以后那人就离开了。
盛夏等那人走远以后把烟捻了,看着面前的蓝天白云,懒洋洋地把自己的双肩包打开。他心想那人为什么偏偏跟自己问路?明明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被同学说自己不像本地人,因为长相肤色都十分不本土。
大概是来看晚上那场演出的?
引了目光。
那个人很高,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还背着琴,看上去像是吉他。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一开始站在城门口犹豫了片刻,目光四下搜寻了会儿,最后才朝着盛夏走了过来。
盛夏看着那人朝自己直直地走过来——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压低的帽檐也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更何况是近视严重的盛夏。但盛夏无端就觉得这个人很特别,天气那么热,这个人却穿了一身黑,浑身还散发着一种十分冷峻的气质。
不像是来玩的。
他眼睁睁看着视线里那个高大的人靠近了自己,停在他面前站定,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地把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中,遮住了撒在盛夏身上的阳光。
但这个疑惑很快就从脑子里一闪而过了,反正会是一个再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
盛夏把歌选好,盘着腿靠着背后的城墙,拿出笔和本子,听着歌,继续画之前没画完的宇宙大爆炸。
宇宙其实画不出来,太大了。但是‘爆炸’在盛夏心里可以用颜色,物质和情绪加以描述。比如深蓝色,红色,金色,比如散落的星云,比如漫天的火光和碎落的星辰,再比如愤怒和悲伤。
耳机里面时烨在唱——‘是谁划破天空,将星星挥落’
盛夏在爆炸的中心点写上了这句歌词。
心跳似乎……莫名地、很短暂地停了一瞬。
“请问,古城里一个叫做‘迷’的livehouse要怎么走?我导航了一下没有找到。”
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声音挺好听,低低的,很有磁性。用现在的话讲,这人是个“低音炮”。
因为这人很高,盛夏还蹲着,只能很费劲地仰头去看这人的眼睛。
虽然根本不认识,但盛夏莫名觉得被这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他又吸了一口烟,佯装托着脸,用手遮住了长了一颗痘痘的左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