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苦交响曲没有交响乐,只有在哭泣的吉他声,在出神的歌手,和飘忽不定的一首歌。最后场中静默,声音没了,他们营造出的,像天堂一样的幻景也没了。酒吧还是那个酒吧,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们下台后发现高策已经走了。
谢红的那杯酒还留在台上,没有人动过,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笑声爽朗的女人出现,把它一饮而尽。
时烨最后看了那杯酒一眼,才拉着盛夏,离开了这家酒吧。
他们把那杯酒留在了那里。
一字一句地唱,台下有人认出了他们,但此刻也没人在乎这些了,器乐和歌手把一切都淹没了。
这大概是时烨最疲惫也最彭湃的一次弹奏。他手有点抖,但在努力让自己把音推上去,把情绪加进去,把动作做得好看些。一定要好看些,不能出错,他怎么能出错,这是给谢红的送别曲,谁都不能出错。
tryingtomakeendsmeet,you'reasl**etothemohenyoudie.
(为了生活,对生活屈服,直到死亡)
I'lltakeyoudowntheonlyroadI'veeverbeendown……'
(我将引导你走向那条路途)
盛夏的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他也是半明半暗的。
他唱这首歌的时候声音很薄,仔细听你会觉得盛夏像在漂浮。你看着舞台,会发现他和时烨的表情都那样迷幻,传递出来的声音是遥远又哀伤的,但他们的表情平静又克制,似乎在欢送什么,在眼角含泪,努力带着笑容,欢送什么的逝去。
台下本来有人想录像,但听着听着,大家的表情渐渐从激动狂喜平静下来,随着音乐变了心境。那声音迫近你,扼住你,席卷你的感官——
有个女孩小声说:“我觉得自己像在葬礼上,但又觉得自己在婚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