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杞想抽他的屁股,愤愤地说:“你靠脸勾引个美女去开房也不要钱!”
“我是正经人。”
顾杞骂他“哪个正经人半夜溜门撬锁”,毕竟人都已经在了也不好往外轰,他彻底无奈。每天两班倒打工累得不行,顾杞洗完澡随便擦了擦头发栽倒在床上,被子都不盖就要睡。
间奏是贝斯和鼓的完美结合,低音旋律仿佛带着脚下地板一起震动。贝斯手的指法干净细腻,真能听出每个音符之间微妙的结合,有一瞬间几乎盖过了白延辉的吉他声,当了几秒钟的主角,紧接着又退到后面了。
存在感真太强了,起码邱声全程不能忽略。他枕着一个靠垫感慨:如果贝斯线是他本人写的,这就是“天赋”吗?
那么和骆驼、老白的创作能力相比,自己那点所谓才能算什么?
又羡慕又嫉妒。
难免也生出一点“如果我和他一队”的妄念。
了发短信,他觉得那女人恐怕现在正往后台混,要去践行演出前她眉飞色舞的豪言壮语。
有那么一瞬间,邱声竟希望她和她的小姐妹一样吃闭门羹。
“好恶劣啊。”邱声暗中嫌弃自己。
给Julie发了条消息说他走了,邱声原路返回。
蓝花巷外隔一条街,光明路的大排档还在营业,冒出一阵一阵的食物香气。西城区的夜生活丰富,邱声想象了一下烧烤和小龙虾的美味,最终选择放弃。
这妄念占据邱声的脑海,滋生出更多疯狂想法。他翻了个身侧躺着,半晌无法平静,直到后半夜顾杞回来,邱声还开着灯、睁着眼坐立不安。
“浪费电!”顾杞“啪”地一声关灯,摸黑走到沙发边踢踢邱声的腿,“你怎么又来了?”
“看完演出学校门禁了。”
顾杞无语:“……那你就不会去开个房吗?”
邱声:“你这儿不要钱。”
公交地铁已经停运了,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地址。
二十分钟后,邱声熟门熟路地从花盆下摸出备用钥匙撬开了顾杞租的房子的门。
去年从学校毕业后顾杞就一直住在这个地下室。带很小的卫生间。房租便宜,离市区也近,唯一美中不足是四五月时有点潮湿,但他除了个别时候回来睡个觉都不在,这点缺陷顾杞完全可以接受。
邱声打开灯后没在拥挤的地下室看见顾杞,他不知又去哪儿打零工了。随便洗了把脸,邱声躺在沙发上伸长腿。
躺着时觉得浑身发抖,连带沙发都不停地颤动。邱声知道这是神经衰弱引起的,他太累了需要休息,可他没办法改变,一闭上眼,耳畔就自动响起一个小时前那短短的一段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