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声的安静中,闻又夏突然说:“所以我和他没完。”
“没完什么啊。”邱声冷哼一声,“要赔医药费就赔了,其他的不管说什么都当他在放屁。他要是敢把事情闹大我就敢和他撕破脸皮,靠,白延辉算什么东西?以前真是给他脸了……鱼死网破大不了不干了——”
“不至于,邱。”闻又夏晃
“因为你来了。”
邱声蓦地眼眶酸涩,他喉头微动:“都怪我。”
他在说为了解气一时冲动把人锁在房间外面的事,不然闻又夏也不会跑到酒店大堂重新开一间房,也不会遇到白延辉了。
但闻又夏却理解错了:“和你没关系,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是我的错。”
邱声沉默了片刻,说:“要是没遇到他,其实我已经在想要么就算了,歌只有一首,他以后写不出来了,但我还能写。”
城市,秋天有茂密香樟,层云密布,闲散人群,与无所事事的过客。
邱声忍不住说:“其实我没听见白延辉对你说了什么。”
“还是老话。”闻又夏玩着桌面的一个摆件,“让他睡一次他把歌还给我。”
邱声骂:“操,恶不恶心啊!”
白延辉对闻又夏有企图,邱声一点不感到意外。
闻又夏看向他,笃定地说:“你不会甘心。”
“对啊,我怎么可能甘心。那是我们……最好的一首歌,当时我都在想名字了,在海边写的不如就叫‘’,做成第二张专辑的同名主打,结果就被那混账算计了。”邱声提起这些事时比预料中更心平气和,因为早已在内心自我鞭笞无数次,“现在想起来,当时也不知道在慌张什么,都没仔细思考他难道还真……”
“我明白。”闻又夏截断他,“你是为我才放弃的。”
邱声垂着眼,光洁桌面倒映出他纠结的表情。
就因为闻又夏什么都懂,才不能这么快释怀,心安理得地面对恋人为自己做出的牺牲——于是他说,“我恨我自己”。
闻又夏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尽管他总是自贬自轻——白延辉当年如何在一家普通酒吧看到他,从短短的一段吉他solo里看出他的天赋,又如何带他进了这个让他能发光的领域,多少有一层原因是对他喜欢。
而后来执着于让闻又夏回到身边,也多少因为爱而不得。
邱声气不过,恨不得时光倒退亲自再给白延辉补一脚。他过了会儿,试探着说:“但是你连我都没答应,应该不会答应他对吧。”
这脑回路轻松得不合时宜,闻又夏好像有点想笑,摩挲着杯子点点头。
“那就好,听说花瓶挺贵的,幸亏你没砸。”